真美啊,神識看著搜尋閃耀的光圈有些忘乎所然,也就沒去追究什麼叫「美」。
七彩的甬道很炫目,很漂亮,神識高興得翻滾玩耍,感覺要比先前漆黑陰冷的甬道待遇好太多了。
又過了很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億萬年,神識又感覺到了無聊。
這裡漂亮是漂亮,沒有人陪著,太孤獨了!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神識深處——「人」?人是什麼?我這樣的是人嗎?因為太孤獨了,神識又開始耐著性子動腦筋了。
沒有「人」陪著會無聊,那就是說以前是有「人」陪著我的……恩,那我就是人了!神識給自己下了一個定義,七彩的甬道深處就有了悶悶的雷聲。
至於雷聲為什麼是悶悶的,神識沒興趣去想,或許雷電在蓄力呢!它這樣想著,主要精力還是集中在了什麼是「人」這個念頭上。
人嘛,是有身體的,神識這樣想著,對自己作為一團霧氣一樣的存在非常不滿意!它努力上串下跳,在甬道上撞來撞去,漸漸一團霧氣的身體有了變化。
先是軀幹,然後有了頭,有了手,最後長了腳……但是臉,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的臉是什麼樣的。臉麼,有鼻子有眼睛還有嘴巴,不然怎麼叫臉呢?
似乎迷霧被撥開了一些,甬道深處的悶雷聲更大了。神識眼前閃過很多張它認為的那種有鼻子有眼睛的臉——大人的,小孩的,老人的,美麗的,醜陋的,它明明不記得自己長什麼樣了,卻感覺這些臉通通不是自己的!
那自己的臉呢?神識冥思苦想,非要把事情弄個明白。
甬道的悶雷越發大了,神識被驚醒,看著甬道深處,有了幾分害怕,感覺裡面要鑽出妖怪來,叫它看得心驚膽戰。
哼,妖怪怕什麼,我有神奇的寶貝!神識又怕又不屑,轉而又去想自己的寶貝是什麼。寶貝似乎是個鐲子,神識靈光一閃,不對不對,是顆珠子!
珠子——它這個念頭剛湧起,甬道處悶雷滾動,一陣高過一陣,像是海岸的潮汐,迫切地想衝上沙灘。
珠子,神識很著急,這似乎是對它很重要的東西。甬道里悶雷響動,七彩光華閃爍,神識眼前景象一變,是個白白糯糯的嬰兒躺在搖籃裡,有個女人拿著一塊銀鐲子逗弄她。
用紅線拴住了一頭,長長垂在嬰兒面前的銀鐲子,一顆溫潤的明珠隨著晃動轉啊轉啊,嬰兒睜著大眼睛,捨不得眨眼。
一晃又是幾年,嬰兒變成了小女孩兒,能滿地跑了,老實巴交的父親抽著煙,磕磕巴巴說要不要把鐲子賣了,給女孩交學費。
母親摩挲著祖輩傳下的鐲子,淚水滴在銀鐲子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嬰兒又長得更大了,進了更大的學校,認識了更多的人,直到有一天她帶著一個男孩回去,母親將那銀鐲子親手套在了男孩手上。
母親很欣慰,父親暗自高興,女孩羞澀的笑。
又過了幾年,她更大了,身上除了大大的眼睛,再也看不出當年小嬰兒的影子,她站在大紅的跑車旁邊,望著車裡的她和他。
銀鐲子被無情的丟擲來,在地上摔壞了……再然後,鐲子吸了她鮮血,一直冷眼旁觀,靜靜看著她從出生,到幼童,到少女,到成年這一路的珠子,終於被釋放了出來。
一個個閃影,像是電影片段,一會兒就放完了神識的一生,直到畫面定格在一個美麗的女子,俯身去輕嗅一朵墨黑艷麗的花朵。
甬道的悶雷瞬間提速,像驚蟄時閃電一樣快的迅雷,一下就往神識劈來——這電光火石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是誰!
甬道,七彩光圈,悶雷,閃影,通通不見了。
林洛然還保持著那個去嗅花香的動作,可是再睜開眼睛,卻是精芒四射,眼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