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叫我?鄭安南遲疑五秒,才氣呼呼辯解,我不是小傻子!
鄭安南同學,沈顧北朝他勾勾手指,要蹭飯嗎?
要啊!鄭安南捧著沒黏完的紙盒,愉快地跟過去,嘴裡還不知死活瞎嗶嗶,我很挑剔的,難吃的飯我不吃。
閉嘴吧你。沈顧北把他推進廚房,把手洗乾淨,然後盛飯。
你居然讓我盛飯,我是客人
柔弱南南後半句話還沒說完,便消失於沈顧北的死亡注視中。
他認命洗乾淨手,屈辱地說,盛飯就盛飯嘛,碗在哪裡?
十幾歲少年正處於發育期,食量特別大。
沈顧北舀了兩碗大米,蒸了滿滿一鍋飯,差點不夠鄭安南吃。
飯前嫌東嫌西的小傻比,不僅吃光所有飯菜,還用剩下菜湯拌拌飯,就差把碗舔乾淨。
所有碗盤見底,鄭安南拍拍肚皮打了個嗝。
去洗碗,從缸裡舀水。
好吃人嘴短的定理果然是萬能的,都不需要沈顧北威脅,矜貴的小廢物乖乖收拾碗盤,端進廚房。
沈顧北對他今天表現還算滿意,邊監工邊問,好吃嗎?
還可以吧。鄭安南怕他驕傲,又補充說,但是太素了!我下次要吃肉。
誰告訴你有下次?
鄭安南扭過頭,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沈顧北,眼中暗含控訴,我都幫你刷碗了!
那是你自己的碗。
南南無言以對,可憐弱小又委屈。
沈顧北戲弄過癮,才模稜兩可丟擲一句,看你表現。
又是這樣。明明沒相處多久,鄭安南已經習慣被他吊著,習以為常的嘟囔,你這個人好壞。
別撒嬌,好好洗碗。
我才沒有撒嬌呢!
乖乖洗乾淨碗盤,鄭安南才踏著夜色離開沈家,剛好跟載月而歸的方婉擦肩而過。
方婉轉過臉,目送從自家出來的陌生少年遠去,輕聲喃喃,北北的朋友嗎?
媽。沈顧北聽到動靜,從屋裡迎出來,接過方婉肩上的大揹簍,你怎麼才回來?我給你留了飯。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提前把給方婉的那份飯菜留出來。
我今天去鄰村賣玉米,他們那邊收價高,一斤玉米多五分錢呢。方婉累得身體快散架,提到賺錢,頓時喜笑顏開。
她從口袋裡摸出鼓囊囊的布包,包裡裝著許多小面額紙鈔。
你最近學習挺辛苦,剛好鎮上要過會,你去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她拿出兩張面額二十塊的紙鈔,塞到沈顧北手裡。
猶豫片刻,又覺得四十塊錢太少,再給兒子補了二十塊錢。
按照99年物價跟慶黎的消費水平,60塊錢差不多是沈家一個月的開銷。
沈顧北原本想推拒,內心默默盤算幾秒才接過來,謝謝媽。
謝什麼啊?媽賺錢養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方婉捶捶肩膀,又囑咐道,這件事千萬別讓你嬸嬸知道,她看不慣咱們家有錢,肯定又得上門逼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