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拉近距離,就去行動啊,而不是擺出一副純情的樣子繼續做朋友。”
陳最是單眼皮,內眼角勾得深,輪廓狹長且鋒利,細密的睫毛在冷光下顯得十分尖銳。
楊宇嵊被他眼裡的冷光震懾住,如鯁在喉。
陳最從不收斂刻薄,朝後退了一步,靠著筆直的路燈,站在明晃晃的光團裡,帶著睥睨的傲氣。
“行動”楊宇嵊冷笑兩聲,“我現在就是在做出行動,陳最,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說我裝純情,那你呢,你難道不是在利用哥哥的身份,誘導陳初的感情?”
誘導,這個詞常用於不平等的關係。
陳最的表情有片刻動搖。
剛開始,他用溫柔的態度對待陳初,碰壁了,就順著她的心意偽裝成討厭的樣子,再之後,又利用她看完日記的愧疚心,故意示弱,讓她心軟,從而心疼自己,靠近自己。
楊宇嵊沒說錯,他和陳初之間的感情並不純粹,他的愛,建立在卑劣的私慾上。
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剝奪了他們對親情的認知能力,也模糊了親密關係的界限。
亂倫之所以是少數現象,是因為畸形的東西,必然會被修正。
畸形的感情,是令人搖搖欲墜的斷崖,是不見天日的旋渦與深淵。
本來楊宇嵊只是懷疑而已,可是現在,他從陳最晦澀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雖然很荒謬,但它確實存在,甚至具有一定的科學依據。
遺傳性性吸引。
“她親近你,是因為信任你,把你當成哥哥,所以沒有戒心。”
事到如今,楊宇嵊依然覺得陳初是被誘導,被利用的那一方。
“我也是當哥哥的人,如果陳初是我的親妹妹,我絕對不會動你這些歪心思,你不用否認。”他用厭惡的眼神打斷陳最的欲言又止,“大家都是男人,都很清楚自己有哪些劣根性,你對陳初的感情,太明顯了,也許除了我,還會有其他人看出來,你想過真的到了那一步,會怎麼樣嗎?”
楊宇嵊的問題,其實也是陳最的心結。
即便他和陳初都認為彼此親密無間,天生合襯,會糾纏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宿命。
但是無力迴天的宿命,又名為將錯就錯的悲劇。
“你看過社會新聞吧,那些侵犯”楊宇嵊光是想起那些變態亂倫的案例都覺得噁心,下意識摸了摸喉嚨,才繼續說下去,“那些男的發洩了慾望,最後可能只是得到刑罰與罵名,只要臉皮厚點,照樣能活得很好,而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她們的人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人生有許多條道路,然而道德,只有一個定義。
“如果你真的愛她,你應該做的是保護好她,而不是讓她成為被唾棄和譴責的物件。”
“你的妹妹,多大了?”
陳最忽然開口。
楊宇嵊愣了兩秒,不大自在道:“比我小十歲。”
“是嗎。”
陳最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悵然。
十歲,十年,在這十年裡,楊宇嵊只需要懷著期望,等著妹妹的到來,然而他卻是在惶恐與無奈中,失去了妹妹。
失而復得,他怎能不緊緊抓著她呢。
“喂!”楊宇嵊看他又在出神,“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吧!”
燈光落在眼皮上,明明沒有實質,卻讓陳最覺得尖銳刺骨,內心深處的裂縫無處遁形,可憐且狼狽。
他靠著冷硬的電線杆,沉默許久後,啞聲道:“你錯了。”
楊宇嵊困惑的看著他。
陳最站直身,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淡與自矜,“你看錯了,我對陳初的感情和你的不一樣,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會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