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到我的眼淚,頓了頓,抬眼看我,昏暗的雙瞳似乎清明瞭幾分。
最終,緩緩收回手,垂下頭,前額抵在我肩上,輕聲呢喃:“阿芙阿芙,對不起不要拒絕我不要離開我”
曾經那個盛氣凌人的章紀杉,此刻像個無辜脆弱的孩子,坦然的露出恐懼。
不要離開,挽留的話在此情此景下顯得無力又悲哀,因為我只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
可我卻說不出一句重話,因為他也見過我最悽慘的模樣,還替我撫平傷口,安慰我沒關係。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會覺得他可憐,彷彿只有自己是他的救贖。”
此刻,我想我還是放不下對章紀杉的愛。
【新綠】
“沒事兒了,沒事”我拍了拍他的後背,將他帶進客廳,“你先坐著休息會兒吧,等下我們聊聊。”
章紀杉點頭,揚起臉看我,眼瞳潮溼,神情無辜似幼童,嘴角還有剛才糾纏不清時我咬出來的血跡,看起來可憐又可悲。
在等待水開的空隙裡,我望著公寓裡和從前截然不同的擺設。
在國內的時候,因為工作時間紊亂,因此吃喝方面都是糊弄了事,平日裡不是在矇頭大睡,就是去酒吧消磨時間。
到了日本後,工作清閒了,屬於自己的時間很充裕,不久前連日的大雪導致出行困難,聽了鄰居的建議,乾脆在家種了點小菜,自給自足。
窗臺上擺著幾盒嫩綠的豆芽,浸在清水裡,長勢喜人,吃壽喜鍋的時候加一點,爽脆可口。
還在網上學了把胡蘿蔔的葉子做成盆栽的教程,即便窗外是起伏連綿,灰白一片的公寓樓,這一隅卻生意盎然。
之所以來回顧這些瑣碎的日常,其實是想給自己一些拒絕章紀杉的底氣。
方向錯誤的執著,是不知廉恥,我不能一錯再錯,也該有自己的新生活。
給他泡了杯清茶遞過去,“你怎麼找到我的?”
章紀杉接過茶的時候,冰涼的指節碰到我的指尖,我下意識縮回,因為這個小細節,他怔住,眸中隱約泛起溫熱的水光。
“是你母親來找我,拜託我和你說幾句話。”
久違的聽到我媽的訊息,我自嘲的笑了笑:“不會是讓我同意籤和解書,然後劉共就可以不用蹲局子了吧。”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直視他:“章紀杉,如果你來是為了說這個,那現在就可以走了。”
章紀杉捧著茶杯,眉峰微簇,許久後搖頭:“不是,只是我想見你了。”他望住我,語氣真切,“阿芙,我很想你。”
“你過得好嗎?”
“之前的事,對不起,是我錯了。”
他說抱歉的時候,連語氣都未曾停頓一下,熟練得讓人心疼,又虛偽得可笑。
聽著遲來的思念和道歉,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覺得欣喜,“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在為哪件事道歉?”
章紀杉的眉宇間滿是愁鬱:“答應的事情沒做到,拍賣會那次也沒有維護你,傷害了你,說過很多冷漠的話,欺騙了你很多事,以及,一直沒能好好保護你。”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惡劣,只是從前不願在乎我而已。
“還有,我知道你離開,是因為成茜找你說了些什麼,她的性格比較強勢,可能說的話很不好聽,讓你傷心了”
我打斷他的話,“沒有,我們談得很好,我是自願離開的。”
他微愕,“自願?”
“嗯,正好順應工作調動。”我戳穿他的自以為是,“你覺得那時候,我有留下來的必要嗎,你會捨棄她挽留我嗎?”
答案不言而喻。
“章紀杉,以前的事情你並沒有虧欠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