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未必不如男,但女子長居後院,格局眼見的確是要稍微遜色於男子的。且男女思維不同,他們跟著父親學習到的會讓他們更有進益。
“不知夫君有何事相商?”她遞上了剛倒的濃茶。
這是她親自混合的好幾種茶葉,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什,但各種茶葉的配比卻大有講究,在夜裡呷上一口,最是提神不過。當然,這也是威帝時期,日日夜夜,兩人商量要事必備之物。
“好茶,不如就取名叫做醒茶吧。”既提精醒神,也讓人自己醒悟。這麼多年,他忽略的東西太多了。
“那便就叫醒茶了。”溫阮並不關心茶葉的名字。
她久等薄閱說出要事,但薄閱只是淡淡地品茶,一言不發。
一杯茶見底,薄閱才試著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
“夫人,黃粱一夢的事情當得真嗎?”
他今天在書房做了黃粱一夢。夢中,他見到自己本來只是和柏夫人演戲的,誰知最後竟然假戲真做,負了他的妻。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大病之時,纏綿臥榻,他的妻子從早已朱門閉鎖的正氣院出來看他,卻被他當著年輕的柏夫人面大聲呵斥,“老東西,面目可憎!”他的妻比他要小上三歲,從二十歲嫁與自己,直到五十三歲,整整二十三年,浪費盡了女子最美好的時光。他全然忘記了以往她的付出,說出如此讓人傷心的話語來。他的妻,一向強勢霸道慣了,哪裡忍得下這種羞辱。回去絕食相抗。他們的兩個兒子一向是護著他們母親的,也跟著效仿絕食抗議。他最後迫於兒子的壓力,向老妻道歉,卻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想來他的妻是瞭解他的,最後染病不治身亡。
“夫君怕是醉了,我讓小草扶你回房。”如果他要說的是這些,溫阮並不想聽下文了。
“不,夫人,我沒醉。”他一把抓住溫阮的手,她的手和養尊處優的貴夫人們是不同的,她的手上有著老繭,這是他們新婚不久,在南野逃難的時候,她為補貼生計替人漿洗而成的。一到冬天,她夜裡有時候還會因為手指腫痛而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