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一片譁然。
眼前這位子爵比莫里斯還要出名,是黑暗教堂知名度數一數二的人物,據說還和那位“祭司”大人關係不錯。
他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只說自己是一名子爵,因此信徒們也就習慣於稱呼他為子爵。子爵之所以人人皆知,不僅是因為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還有他彷彿取之不盡的家產,再加上他這些年從其他信徒那裡贏來的籌碼,他所擁有的財富絕對是一個能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數字。
子爵目光灼灼地盯著關霖,舌頭輕輕舔舐自己的牙齒。
他一直有個愛好,那就是收集美人。他喜歡蹂.躪美人、玩弄美人,看那些美人墜入瀕死的邊緣,漂亮容顏上浮現的莫大痛苦讓他彷彿連靈魂都為之沉醉,久久不能自拔。
儘管關霖全身都被斗篷蒙的嚴嚴實實,但隨著動作,免不得露出冰山一角。當看見那雙骨形漂亮的手與一方白皙光滑的下巴時,閱美無數的子爵按耐不住了,按他多年的經驗,這個年輕貴族的僕從肯定是個極品美人,甚至能讓他為之瘋狂。
也許是路域的戰績激發了他血脈裡的勝負欲,也許是關霖實在太過勾人,他直接將萬貫家財推上了賭桌。
一時間,路域與莫里斯之間的鬥爭已經被人們全然跑到了腦後,他們議論著、驚呼著、激動著,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堪稱黑暗教堂建立以來最瘋狂的一場賭局,氣氛沸騰到了頂峰,漫天的喧囂從四處湧來,渲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而路域的眼神裡只有冷漠。
他手裡攥著的籌碼“咔嚓”一聲,被捏出絲絲裂痕。子爵仍然洋溢著真摯而溫和的微笑,看得他血液裡的暴躁因子急速上漲,大有直接在那張臉上來一拳的念頭。
就在此時,一隻修長的手按上了他的肩。
那隻手像是一枚定心丸,讓路域迅速冷靜了下來,迴歸了理智。
“我沒事,跟他賭吧。”
關霖的聲音飄忽傳來,似乎是帶著寬慰的意味,像是在安撫一隻呲牙的大狗,一邊順著毛一邊說著沒關係。
不過有些狗子天生就是反骨,只見路域挑眉,淡淡對子爵道:
“不行。”
關霖:“……路域。”
他按著路域肩膀的手不禁又緊了緊。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要在黑暗教堂的人懷疑之前,將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引得祭司親自出面,然後才得以將這一連串的螞蚱一網打盡。
可路域不僅不聽,甚至還偏過頭,似笑非笑,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戲謔:“殿下,力氣可以再重點。”
關霖:“……”
路域想得很明白,就算是為了任務委曲求全,他也不可能接受將關霖作為自己的賭資,關霖自己開口了也不行。念及至此他又有點想磨牙,這聖子殿下怎麼就從來不考慮自己的委屈,天天滿心眼裡想的都是教廷和惡魔,氣得他簡直想在關霖的脖子上咬一口。
但關霖一時有些茫然,手遲遲沒收回,虛搭在路域肩上。
他很不習慣別人維護自己,自小到大,維護他的人似乎都沒有太好的下場。後來他長大了,強大到了一定地步,就一直習慣於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最前方,不管面前即將迎來的是羞辱還是苦難。
可他沒想到,路域放棄這麼有利的機會,只是為了維護他。
子爵聞言,仍不肯死心,追加道:“如果你贏了,不僅我的資產全歸你,這裡的任何東西也隨便你挑。”
他指的是那些可以在黑暗教堂裡兌換的惡魔之物。此話一出,四周更加沸騰了,無數個聲音在急切地催促著路域,眾人摩肩擦掌,恨不得親自上陣替他賭。
而路域仍舊擺著一張油鹽不進的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