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宋二郎說,原來宋家村剩下的一些老人也留在了莊子上幹活。
宋家人被抓走後, 莊子裡的人都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沒人住, 這裡荒涼了些,還被官府貼了封條,尋常人不得入。
柳大他們很為難, 不知道要不要揭露身份進去。按理說他們來幫姜遺光找母家家鄉,低調行事為好,可這偷偷摸摸溜進去……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姜遺光道:“大大方方說吧,想必賈大人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他們偷偷進去無妨,可如果要上山尋墳總免不了驚動人, 到時被發現了反而更麻煩。
柳大一想也是這個理,拿了令牌出去了。
宋二郎得了賞錢,在外奔波,這幾日竟真叫他找了個老婦人回來, 說她原來在宋家村住, 後來宋家村沒了,她就留在莊子裡做粗使婆子, 宋家倒了以後流落街頭。也不知道宋二郎把她從哪裡找來的。
那老婆子自稱姓周,丈夫早死了,孩子也沒了, 她在宋家村住了幾十年沒離開過, 村裡頭大大小小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而當她第一眼見到姜遺光時,就頓在原地。
“像, 太像了……”
周老婆婆眼睛有些渾濁,裡面盈了一層水光,快步湊近後感覺她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你就是棉棉留的孩子吧?和她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姜遺光露出上到八十下到八歲都覺得親近的笑,扶了她坐下,給她倒杯茶後溫和地問:“婆婆,棉棉是……?”
見姜遺光目露不解,周老婆子笑道:“棉棉就是宋鈺,那時她家門前種了兩棵棉花,就叫了這個小名。帶我來的柱子家的那小子說了,那應該就是你娘……”
聽她說了這話,姜遺光笑得更溫和,神情帶了一絲激動,忙問:“婆婆能多和我說說我孃的事嗎?”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周老婆婆高興道,“棉棉就是我看著長大的。”
“……棉棉那女娃娃打小就生得俊,又聰明,十里八鄉就出了她這麼一個標緻的人,還沒到定親的時候呢,家裡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踏平了。”
“不過棉棉心氣兒高,她自己打小偷偷去學堂外學了認字,後來磨著家裡人送她去讀書……那時候皇上也開了女學,你孃家裡就把她送去了,聽說她的學問做的好,會讀書會算賬,夫子還誇呢,說她要是男子,一準能考上秀才了……”
“後來……棉棉讀多了書,有主意,開始做些小生意,家裡有了錢,就搬出去了……”周老婆婆捧著熱茶,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女孩的影子。
小小一個人,說話做事都很有條理,喜歡跑跑跳跳,喜歡穿鮮亮的裙子,喜歡顏色鮮豔的花兒,也喜歡讀書。
看著就讓人感覺有生氣,跟春天的花兒一樣。
她年紀大了,想不起更多事,姜遺光只能時不時問一兩句,慢慢問出更多話。
周老婆婆不認字,只說宋鈺還小時就會抄書賺錢,經常見到她去書鋪送書,賺了錢再做小買賣。
但如果按照周婆婆的說法,抄書就算抄幾年也賺不到足夠做生意的錢。
所以……母親應該也是靠寫書賺錢?至少不全是抄書。
想到這兒,姜遺光忽然生出一種宿命感。
只可惜周老婆婆和宋家村裡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字,對讀書有種天然的敬畏感,他們聽宋鈺說是抄書賺錢就信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寫什麼,筆名又是什麼。
之後或許能去那間書鋪打聽一下。
姜遺光續上一杯茶,汩汩水流聲往外散著熱氣,燻人渾身暖洋洋的。
他聲音放的更溫和:“婆婆,你知道我娘後來搬去哪兒了嗎?”
周老婆婆眼珠子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