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開始咳嗽,起初是輕微的咳,到後面便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捂著心口喘不過氣來,好似得了什麼大病,命不久矣。
原本還圍觀著,指指點點滿臉豔羨的獸群一窩蜂散開了。
這人看上去就是得了病,就算沒得病,瞧著也體弱,活不長,三車草買回去不是吃虧嗎?
它們不敢質疑攤主,只好跑了。
一些同樣擺攤鋪或已收攤的牲畜們可不會放過這機會,大肆嘲笑。
“哎,你瞧它那個樣……”
“還三車草,砸手裡了吧?”
“早就說了人容易病,一開始就這麼洗,也不擦乾,不得病就怪了……”
黎恪努力支撐著要坐起來,連連擺手:“我沒病……咳咳咳……我……我還可以當人寵,我沒……咳咳咳咳……”
他狠狠心,用力咬破唇內軟肉,吐出一點血來,軟軟倒在籠子裡。
吐血了!
這還說沒病?
攤主急了,叉腰吼回去:“管你們屁事?要你們管恁多?”
它個頭高大,站在那兒像一座小山,體型小點的不敢說話,悄悄掩了口笑,隔壁的老牛可不捧著他,直接嘲笑:“它們說的可沒錯,俺以前也弄過幾個漂亮的人當人寵,俺老牛養得可好了,一個都沒死,白白胖胖的,一個賣了五車草。”
“你這個——”它指指點點,“放在這兒吹半天風,身上還溼的,不生病才怪嘞。”
大家都知道,得病的人最沒用,不能吃,不能幹活,還要馬上扔了,不然養在一起的其他人也會得病。
豬叉腰大罵:“要你多事?賣你自己的肉去!”
說著,一把開啟籠子,將裡面的人倒提著腳拎出來。
黎恪已經知道自己會吃點皮肉苦了,但好歹還能保住一條命,裝著完全無力的模樣,任由它把自己狠狠甩在地上。
身上滿是擦傷,倒在血泊中。
黎恪捂著發痛的胸腹,有些地方按著疼,估計受了內傷。
他這回是真爬不起來了。
還摞在板車上,沒賣完的幾個肉人幸災樂禍地笑。案板上,剩著幾顆血淋淋人頭,唇角微微彎起,似乎也在笑他。
“孃的,害老子賠錢……”肥頭大耳攤主大步走來,龐大身軀震得黎恪貼在地面的耳朵幾欲失聰。
“攤主,反正他快死了,你不如賣給我?”
一群牲畜等著看熱鬧,忽地鑽出來一條小狼站在攤主身後叫它。
攤主猛回過頭來,上下打量。
這條小狼滿身髒兮兮,背上倒是背了一筐草,壓得實實的,身前還抱了一筐,同樣滿滿當當。
“你要?你憑啥要?”攤主不屑一顧。
小狼討好笑道:“這不是看他反正也要死了嘛,我沒見過人寵,帶回去玩玩。”他捧起自己抱著的那筐草,“一筐草,買下他,行嗎?要是不行,我只能買個肉人了。”
攤主咧嘴一笑:“就一筐草,你就想要個人寵?做夢吧你!”
它龐大得幾乎有狼腦袋大的蹄子伸出,聲如洪鐘:“兩筐,少一點都不賣。”
小狼問旁邊擺攤的牛:“這位老爺,兩筐草能買一個肉人嗎?”他補充道,“快死的就行,我帶回去玩玩。”
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