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影都沒見著,卻也要編點東西出來,說自己在山中隱約見過人影等等。
姜遺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他們自己在雪中行走時,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向山下看也沒有發現人煙。可按照這些人的說法,礦山離煤山鎮並不遠,隔得這樣近,他們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簡直像他們所在的雪山和這些人所去的雪山,不是同一座似的,莫非是被隔絕開了?
盧湘也察覺了其中異樣,她想的卻不同:難不成,他們不巧走在礦山另一面,才沒見到人?
進來前盧湘就略略估計了一下於家宅邸大小,估摸著自己支開別人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還憑白落了口舌,略等一會兒後便對著離自己最近的元霈柳撒嬌,道他們男人談話自己好沒趣,能不能出去轉轉。
元霈柳不過驚詫一瞬就回過神,假裝安撫,讓她略忍忍。
盧湘鼓了腮嘆口氣,一臉沒精打采。
二人原本都坐在一邊,只豎著耳朵聽,全靠上首姜遺光跟範辛慈兩人說話。這麼一來,就算動靜並不大,也叫身邊的奴婢和一旁的管事注意到了。
大公子聽端茶的婢子悄聲耳語,不由得一笑:“是在下考慮不周了。”說完就叫婢女帶她在自家修的園子裡轉轉,想想叫客人自己走不太好,又使人請妹妹來作陪。
盧湘做了個鬆口氣的模樣,也不很搭理那婢女,自顧自賞起於家院子,時不時露出個笑又收回去,看著就像起了興頭卻沒人能說話似的。
婢女心中一動,又見不遠處小廝使眼色,點頭又叫個人來替自己。她過去如此這般一說,又聽見是大少爺的吩咐,忙去請了小姐過來。
盧湘聽見動靜也假做不知,待聽見釵環聲響方才回過頭,卻見綻放了紅梅的雪白照壁後緩緩走來一個如玉蘭花一般的嫻靜少女,對她好奇又羞怯地一笑。
盧湘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對她回以一笑。
夜裡幾人自是在於家歇下,以前他們還能整日整夜地忙活不睡,現在不行了,再怎麼強撐還是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打,便乾脆定了守夜順序。
姜遺光自願排在最後一個,其他人實在困的不行,便不客套了,道聲告罪後各自坐下眯了過去。
姜遺光也困,卻睡不著,半靠著合上眼睛,耳朵停不下來,一直聽著外面簌簌的風聲。
估摸有兩個時辰了,他將其他人叫醒。
泠泠月光照得半室光明,不必點燈也亮堂,盧湘就著月光一數,幾人都還活著,問過姜遺光後,便開始輪著說起了自己的猜測。
於家十分古怪,對外兇惡,對內卻好的很。
一家人會這麼矛盾嗎?
人總是矛盾的,有些人對外人都很好,予取予求,對自家人卻苛刻得好似仇人。也有些對外人兇惡,殺人如麻,卻十分疼愛自己的親友。這種人並不少見,但也沒聽說過一家子都是這樣的。
領他們去的管事不是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