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文也怕,所以這段時日他決定跟緊了姜遺光。他或許不知道姜遺光是不是真的有神通,但這是他唯一所知對魑魅魍魎毫不畏懼之人。
姜遺光道:“再等等。”
他已經卷進了這件事中, 想走也走不了。況且單州驟然間發生這樣多怪事, 朝廷必然要派人來,他如果回京恐怕還要被送來, 不如干脆就在本地等待。
這樣……或許還能借前來調查的近衛們的手,查清楚宋家村一事。
周老婆婆說村子後來沒了,再後來就變成了宋家的私人莊子。好好一個小村落,怎麼可能突然就消失?即便當地人都出去了,這片地也是官府的,怎麼會被宋家買下?
況且……要不是王落突然間給他下蠱,他並不打算那麼快回京。疑似他母親留下的字謎恐怕要在單州才能查出,否則他父親為什麼要留下線索讓他來單州?
姜遺光和賈歷文說過自己要找十多年前在當地賣的話本,後者正愁留不下姜遺光呢,自然爽快答應了。
賈歷文不知他要等什麼,但看對方絲毫沒有擔憂的神情,便也慢慢放下心來。
他們當地的風俗都是人死後需在家中停靈三日,或七日,或九日,或四十九日,每日都要擺宴,停靈越久,表明越重視逝者,也是變相證明逝者身份高貴。因而普通小老百姓家停了三天就要拉去埋了,知州等人家中就要停整整四十九日,做足了道場。
第二日賈歷文就帶著姜遺光上門弔唁去了。
知州謝大人有一小兒子和他關係尚可。賈歷文同他打了招呼,進門、上香、弔唁、祭拜、送過白包後,自有人悄悄帶他們去了謝大人所在後院。
他小兒子謝五郎就在院中,麻衣芒鞋,頭戴喪帽,一雙眼睛哭紅得跟兔子也似。謝五郎是謝大人幼子,上頭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作為小兒子自然是受寵的,萬事不愁,因而也養成了個不知世事的性子。
要不是如此,也不會在賈歷文說他請了人來家裡看看風水後就答應下來。換成他上頭的哥哥們,少不了還要拉扯幾番。
謝五郎瞧著看上去比自己還要面嫩些的“大師”,隱隱覺得不太著調。可人來都來了,那人看著又和外面惶惶然的人不一樣,瞧著就很穩重。
謝五郎替他們帶路進了一間“品”字型的院落,過了當中大道後來到一間屋前,和守門的下人們說了聲,推門進入。
“這邊請,家父臥房就在裡面,已經找人來看過了,沒發現什麼……”謝五郎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姜遺光走進去,最裡間臥房和外間搭了扇大屏風隔開,裡面靠牆擺了一張架子床,房間不算小,整齊擺放著桌椅繡凳木櫃等物。因辦喪事,架子床外的床帳換成了白色,內裡枕頭被子都收走了,只剩下光禿禿床板。
櫃子裡也空了,有些衣物拿去燒好讓他在下面穿。有些可能賞人了,或是被收了起來。總之整間屋子空蕩蕩一片還到處掛了白,實在悽清寥落。
姜遺光來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