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 他正趴在一張柔軟的床鋪上, 房間很陌生,身上換了身新的裡衣,再一摸, 背上傷處上了藥。
有人救了他?會是誰?
姜遺光側著身坐起,休息一天後他精神總算好了些,他發覺靠裡的枕邊疊了一套新衣裳,拿起來一看,衣裳下還放著一面熟悉的銅鏡。
這下, 姜遺光知道把自己帶回的人是誰了。
他們為什麼會來星州?又怎麼知道自己在那間客棧的?
莫非星州出了什麼事?
床邊擺了水盆和毛巾,簡單擦洗後換上衣裳,藏好山海鏡,姜遺光往樓下走去。
下樓後, 他就認出來了, 這裡不是星州,而是荃州。
他們把他帶到了荃州, 卻又不見人影。
姜遺光正要出門,坐在角落裡的手下人總算看見了他,連忙上前去, 小聲稟報道黎公子有事出門去了。
“其他人呢?只有黎公子一個?”姜遺光問。
下人們都是九公子讓近衛找來的, 不機靈,勝在忠心耿耿, 讓聽誰的命令就聽誰的。此刻聽姜遺光這麼問,忙不迭道:“是,只有黎公子他一個。其他的……九公子和一位姑娘走了,聽說要去接什麼人,還有一位娘子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姜遺光道:“知道了,多謝。”
下人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又覷他臉色,問要不要叫些飯菜。
姜遺光身上的東西都沒了,好在先前得了三張五百兩的銀票其中兩張讓他藏在了靴子裡,在房裡就抽出了一張,聞言搖搖頭,自己出門去,找了錢莊兌了些銀子後,再回到客棧中。
九公子他們離開應當是要去接謝丹軒,他們該回京了。因而姜遺光沒有再離開,自己在客棧中養傷。
夕陽落山前,黎恪風塵僕僕回到客棧。
若不是聯絡上本地近衛,他也拿不到自己的鏡子。
平日裡他無比痛恨這面山海鏡,可真丟了以後卻日日擔憂,生怕鏡子不在身邊自己出什麼事兒。進門後,看見坐在角落裡的姜遺光,更是高興,快步走過去。
“善多,你可算醒了,身上感覺可還好?”
姜遺光點點頭,問:“九公子他們是去接謝大人?”
黎恪一怔,旋即回答:“是,過幾日應該就到了。我今早還收到傳信,後天我們便去荃州碼頭,九公子他們會在那兒換船,到時我們便一同回京。”
姜遺光道:“我知道了。”
他似乎就是坐在樓下吃飯的,吃過後,又出門轉了兩圈,回來了。
沒有問起其他人,也不問黎恪去了哪裡。一如既往的話少,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像一條活在塵世中毫無牽掛的影子,只要他願意,沒有人會注意他。
黎恪幾次想和他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夜間各自回房洗漱睡下。
約莫是山海鏡回到了自己手裡,這兩天太太平平的,什麼也沒發生,難得過了兩天安生日子。
九公子那頭,並不太平。
他們的船似乎迷失在了江中,船上只有詭異的謝家人,好在還留了幾個沒看見那隻眼睛的船伕,拼命在海浪中掌舵、拉帆。
姬鉞終是忍不住,對蘭姑道:“我們還是在船上把那東西收了,否則,它鬧騰起來,我擔心會翻船。”
不必他說,蘭姑早就取出了鏡子。
她心裡也在擔憂,九公子下一回就該是第十一重劫,他一定會更謹慎,或許……他就是希望讓自己收了那鬼的。可她也到了第九回了。
再下一次,就是第十重。
第十重以後……蘭姑不敢想象。
偏偏……蘭姑難以拒絕。
且不說上一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