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素卻忽然站出來,不捨道:“陳娘子,我有一事相求。”
陳氏訝然,忙道:“有什麼事你儘管提,我們還能不允麼?你放心,能做到的我們一定幫忙。”
盧素嘆氣道:“這事兒說出來實在羞愧,可我和善多好不容易相聚,不願分離,不知……陳娘子家中可還能再住一人?我帶了銀子。”
她說著就要解荷包。
即便她昏迷後許久才醒,身上的銀兩也分毫未少。
陳氏連忙擺手:“怎能要你們的錢?我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不敢當不敢當。”
她道:“你要來住自然是好事,奴家這就回去收拾屋子。”
這下王嬸不樂意了,攔道:“陳小娘子且聽我一言,他們不肯分開,可以讓善多住在我家中,你夫妻二人住著,恩恩愛愛,就當可憐我這個老婆子,讓我這兒也熱鬧熱鬧,可好?”
姜遺光聽她們還爭起來了,不,也不算爭,但為了同件事理論不休,更覺古怪。
她們為什麼非要讓自己住她們家中?
是另有所圖嗎?
可不論怎麼看,姜遺光都只能察覺到,她們的真心實意,她們真切且從發自內心地希望照顧好兩位來客。
鏡外。
直到夜深, 姜遺光還沒回來。
幾人終於察覺不對,變了臉色,立刻讓六郎再僱上幾個當地的閒漢去打聽姜遺光下落。
善多並非魯莽之人,即便他有要事回不來, 也定會想辦法通知他們。
更何況, 善多今日出門, 本就奇怪。他們不過在此地短暫停留,過幾日就要走。善多對那些個賽龍舟端午燈會並不感興趣,他為什麼會突然從客棧裡出來?
店小二稱他是酉時出門的, 但……直到天亮,他們也沒能打聽到姜遺光的下落。
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
“我們分兩路繼續找,善多定是遇到什麼事了。”九公子道,“暴露身份也顧不得了,我去尋當地縣令, 你們去找本地的閒漢、乞兒、販夫走卒,多問問,不必省銀子。”
九公子倒出不少碎銀銅板來,桌上丁零當啷擺了一大堆。
蘭姑身子還沒好, 在房裡休息。桌邊只圍了黎恪和黎三娘兩人。
黎恪也跟著找了一晚上, 他同樣因鏡中受傷有些虛弱,但比蘭姑好不少, 此刻不過有些許憔悴,他沒有拿錢,而是說道:“或許, 還有一種可能。”
“似我和蘭姑突然間入鏡, 善多會不會也是如此?”黎恪道,“他並非被困住, 而是因為入了鏡。”
九公子嘆口氣:“我並非沒有想過,但若不是呢?我們賭不起。”
他頭疼地捏捏眉心:“若是他真入了鏡,誰知他的鏡子會到什麼地方?要是被人撿了帶回家還好,要是掉河裡,或者被人帶去外地,又該如何是好?若他沒有入鏡,也糟糕,不知被什麼事困住。”
黎三娘亦道:“這小子雖然聰明,卻不怎麼叫人省心,誰知道是不是又跑去賭坊被逮住了?”
黎恪搖搖頭:“他不好賭,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