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同一個鬥蛆罐裡, 拿節草根逗弄,蛐蛐們自己就會鬥起來。
那三個人與其說死在鏡中鬼怪手裡, 不如說是死在入鏡人手中。當然,姜遺光也沒有掩飾的意思,除了明孤雁是自己僱傭而來隱瞞了以外,鏡中發生的事他都說了。
他並不擔心近衛們因此責罰他。
入鏡人和朝廷的關係就是如此,前者弱時,近衛們便想方設法打壓、調教,不讓入鏡人生出驕意叛變,等入鏡人渡過死劫多了,又開始拉攏、追捧。就像他現在,直接說聶歡死在他的算計下也沒有關係,因為聶歡已經死了。
同理,如果死的是他,出來的是聶歡,近衛們也不會提他一句。
除此外,危害京城已久的喜金客終於不見了蹤影。離奇的是,去過喜金客後還活著的賭客們都失去了雙臂。
趙瑛給姜遺光的信中寫道,這些人還不少,臨安王府的幾位少爺也去過,如今沒了手臂,被他們父王一怒之下趕出了府。
王府裡再怎麼樣也有奴僕好吃好喝伺候著,突然間被趕出來,文不成武不就,又沒了一雙手,無處可去,好幾位公子甚至淪落街頭。還是不知誰勸說了什麼,王爺才叫人把人接回府裡,就跟養個廢人一樣養著,不許再出去一步。
趙瑛還道,表面上姬鉞對這些哥哥弟弟也沒什麼同情的,但好像這次就是他求的情。
臨安王兒子女兒多,有出息的少,姬鉞漸漸顯露出來,還抱上了太子這根高枝。趙瑛以為,臨安王很可能會立他為世子。就看姬鉞願不願意了。
至於許庭深在鏡裡提過的和那張賭桌有關的前朝古墓,自有人去打聽。
京城那邊還是風風雨雨不得安寧。京城以外其他地方詭異頻出,時時有災報傳來。
驪山這頭卻是難得的安寧。姜遺光忙過一陣後就領兵出去一趟,跑了趟萬金堂。
回來後,他去牢裡探望隱閻王。
明孤雁被關押在驪山監牢最深處一座,從山洞口走進去一路往下,彎彎曲曲繞過幾個彎,走到最盡頭。姜遺光見到了靠在牆上的明孤雁。
說是監牢,但因為有姜遺光的叮囑,獄卒們沒有太為難明孤雁。牢裡鋪著厚厚的乾淨的稻草,衣服也是隔幾日讓她換新的,一應吃穿俱全。
但畢竟在山洞裡,只靠著洞口通風,悶得很,一路上還關押著別的犯人,牢裡氣味不太好聞。
姜遺光並不在意這些,他看出來明孤雁是被灌了藥才渾身沒力氣,就讓其他人走遠些。獄卒給他搬來一張椅子後就退下了。
明孤雁抬頭看他,目光明滅不定。
姜遺光問:“你不願做入鏡人?”
隱閻王搖頭。
姜遺光:“為什麼?”
隱閻王還是那句話:“我只為殺人而活。我這雙手,從會拿筷子起就學會拿刀,除了殺人,我什麼也不會。”
姜遺光問:“哪怕是你主人的命令,你也不聽?”
隱閻王道:“主人叫我殺人,可以。主人要是讓我做其他事,或是為其他人效忠。那倒不如讓隱閻王死了。”
姜遺光點頭:“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說罷他拿起一份萬金堂的追殺令,上面隱閻王的名字被劃去,畫像被兩道紅痕交叉劃開,這放在江湖上就代表了“此人已死”。
隱閻王:“你去了萬金堂?”
姜遺光道:“是,你應該也清楚我的身份。”
隱閻王還能不明白?但她不清楚姜遺光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話她就聽懂了。
“如今各地鬼災頻繁,江湖又有動盪。像萬金堂、七殺門這樣不安分的門派,沒有存在的必要。”
隱閻王愕然了:“……你,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