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了兩次後,在姜遺光面前蹲下,還在落淚的眼睛希冀地看著他。
姜遺光道:“你們有人不慎撞了王家的人?”
大黑狗:“汪。”
姜遺光問:“一個人撞了人,王家人就把整個戲班子都帶走了?”
大黑狗:“汪!”聲音更響亮。
姜遺光道:“你們一直在表演,怎麼會撞上人?即便要出去,也是為了看遊神。看遊神的人那麼多,按你所說,王家人能把你們帶走,一定也派了不少家丁出來,怎麼可能讓人輕易撞上?”
他越說,大黑狗越僵硬,豎起的尾巴也落下了。
“更何況,如果只是不慎撞了一下,王家就要把人全部帶走,那王家人平日作風可想而知,在當地的名聲也一定很糟糕。可是,我並未聽見有多少人罵王家。”
姜遺光總結:“你在騙我。你們一定還做了別的事。”
大黑狗汪嗚叫起來,眼淚落得更兇,兩隻前爪合起來不斷作揖,眼巴巴乞求著。
折騰大半夜,天邊現出點微亮晨光。
天快亮了。
姜遺光道:“這件事你騙了我,我怎麼能確定其他事你沒有騙我?”
“你不敢求人去報官,應該也是理虧吧?”
大黑狗的腦袋和尾巴都垂下了,眼淚一滴滴落在地面。
姜遺光的聲音漸漸冷下來,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隨意毀約。”
大黑狗猛抬起頭,眼裡俱是不可置信。
“救人不急於一時,你先隨我回去,我一夜沒睡,回去休息,也找人問問王家的事。”
大黑狗完全被說服,跟在姜遺光身後顛顛兒回到客棧。
衙役們都回去了,黎三娘在自己房裡,卻沒睡著,聽姜遺光上樓的聲音,出來迎他。
“這就是那……那條狗?”黎三娘有些驚訝,本想說人,又不好戳穿人傷心事,急忙改口。
姜遺光點點頭,問:“他們醒了嗎?”
黎三娘道:“蘭姑還好,慎之卻有些發熱,還沒醒,你要去看看他麼?”
姜遺光搖搖頭:“不必了。”他轉問,“九公子還沒有訊息嗎?”
說到這兒黎三娘臉色也有點不好看:“沒有,衙役們都去找了,沒人見到他。”
姜遺光:“我知道了。”
黎三娘忿忿道:“這地方古怪得很,到處都是忌諱,當地人信的神也太多了些,處處是詭異。即便讓衙役們回去稟告了知府,恐怕也難找著人。”
閩地離京城遠得很,皇帝鞭長莫及,當地近衛暗樁設得也少,相反,鄉紳豪賈多不勝數。
唯一好處便是當地知府手頭兵馬多,也是皇帝賜下的兵權,必要時,知府可先斬後奏。這才讓當地官府站穩了腳跟,不至於被當地的土皇帝排擠出去。
姜遺光道:“無妨,等他們醒了,我們在一塊兒找。”
黎三娘聽出他聲音有些沙啞,心想這小子也是一夜沒睡,就著天光看他臉色略蒼白,伸手一摸他額頭,掌下面板微微發燙,不免焦急:“你怎麼也發熱了?什麼時候生的病?”
姜遺光搖搖頭,避開她伸來的手:“我還好,沒什麼事。”
“這也叫沒事?”黎三娘不客氣地環胸看他,姜遺光不讓她碰,她偏要碰,手指頭戳戳他額頭,“發熱了不看大夫不吃藥,小心這聰明腦袋也燒成個傻子。”
“我去找九公子。”姜遺光後退一步,轉身進了九公子的房間。
大黑狗跟在他身後一塊兒進去。
“你多聞聞,等會兒去找人。”姜遺光囑咐大黑狗。
他回客棧一趟就是為了確定此事。
果然,九公子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