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洲聞言怔愣了下,似是沒料到會有這事。
事出突然,要不是那位律師曾與她打過交道,將此事告知給她,恐怕此時此刻她還被矇在鼓裡。
程宛煞有其事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並不知道這事……”
江祁州目光落向別墅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橘黃色的照明燈光隱約從漆黑的樹叢中瀰漫開來,周遭寂靜中透著一股詭譎清寒。
他的反應很平靜,靜待下文。
秋意深濃,夜晚的空氣都透著一股深深的寒意,程宛手臂環抱於胸,手指摩挲著臂彎內側光溜溜的面板,說:“江延笙這段時間,暗中從外界持有和股東手中收購了近5%的散股,他目前手中擁有的加上老爺子要給他的的股份,到時候無論是我,還是對你,都只會構成更大的威脅……”
江祁洲一直知道程宛這人心機深沉,野心大,但拿不準她到底想要什麼。
一直以來,江祁州一家的態度都是保持中立的,他本人也從不參與她和江延笙之間的明爭暗鬥和波詭雲譎,就算早已知曉他們那些糾葛和紛爭,明面上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任其發酵,也不會出面阻止,雲淡風輕,遊刃有餘在兩人之間周旋。
程宛之前就想要拉攏他,讓他站在自己這方,一方面是為了分海外市場那塊肥肉,另一方面是有了江祁州的幫助,能給江延笙施壓,讓他收斂收斂,多個人,多個幫手。
但江祁州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常年在國外,卻對國內的事情瞭解得一清二楚,她曾有意示好,可他態度始終不明,對於她給予的那些好處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擺明了是想吊著她。
也許是看不上她給的,也許是她給的不夠。
這兒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兩人很有默契地往一樓左側空置的客房走,關上門,程宛轉身看向他。
江祁州點了支菸,緩緩抽上,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似笑非笑問:“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之前延笙那場車禍,跟你有沒有關係?”
程宛因他這話而皺眉,卻沒直接說有還是沒有,哂笑道:“如今是法治社會,殺人犯法,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拿不準他打的什麼主意,但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話題,而且這意思顯然也是在試探她。
江祁州沒答話,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心裡想著:總歸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換做以前,他還會考慮一下對方這提議的可行性,如今,他無法給予程宛這人百分百的信任,他和她合作,不說結果成不成,到時候他捲進了她和江延笙之間的紛爭中,兩邊得不到好處,程宛要是翻臉反水,他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人就像一條毒蛇,搞不好什麼時候會咬人一口。
程宛上下打量著他,一眼看穿他的真面目,逐漸沒多少耐心,笑了下,扯唇說:“江祁州,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太高尚了,你敢說你自己沒有半點私心?你敢說他出車禍這事不合你意?如今之勢,只有我們共同合作,才能有機會將他絆倒,不然等他拿到股權,羽翼豐滿,我看,今後這偌大的公司可還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合著兩人半斤八兩,都有各自的目的,誰比誰乾淨高貴到哪兒去?
江祁州不為所動,眼皮微抬,眼神裡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精明和深意,嗓音沉沉道:“我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程宛反問,“你想要什麼?”
江祁州朝周圍環視了一圈,客廳茶几上有個菸灰缸,他走過去,將紙菸在玻璃邊緣敲了敲,繼而在沙發上坐下,“我年紀大了,懶得參與那些無關緊要的紛爭,也無法再對虛無縹緲的東西產生過多的慾望。”
程宛目光一怔,差點以為這人轉了性,不太相信他的話。
她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