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九點鐘,公司有一場月度總結會議要開,時長兩小時。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中,江延笙坐在會議室首位上,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面色沉靜。
光潔如鏡的原木長桌兩旁,分別坐著臨恆的核心高層和內部骨幹,此刻一名生產部門的經理正在做彙報總結,幻燈片上播放著各種各樣的資料分析曲線……
男人漫不經心地翻閱手中的檔案,等對方發表完之後,簡明扼要的提了幾個點。
那張英俊凌厲的面容,眸色深沉冷然,淡淡往下面掃過去,便天生有一種凜冽的壓迫氣勢。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什麼表情,男人以往還會擺出寬容大度平易近人的領導風範來,但他今天冷著一張臉,跟人欠了他錢似的,連擺擺樣子敷衍敷衍都不願意。
男人的陰晴不定,讓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唯獨程宛,看著男人坐在主位上耍威風,一時間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檔案上面的資料有個數目跟另一份報表上的對不上,江延笙手中拿著馬克鋼筆,筆尖抵著薄薄的紙面,問這個地方是怎麼回事。
經理解釋說這批產品的生產原料供應商那邊出現了問題,比原計劃延遲了幾天,導致拖慢了進度,影響後續專案的跟進。
江延笙臉色漠然,沉聲問既然出現了問題,為什麼沒有及時上報和說明情況,反而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才說。
對方支支吾吾,一會兒推卸責任說是供應商那邊的問題,一會兒說是負責對接供應商那塊的人沒有及時瞭解查明和更新資訊,才會導致出現漏洞。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而嚴肅起來。
那經理原先是一個資歷較深的董事帶出來的人,現如今手下的工作能力出了問題,那位董事自己也擔個監管不嚴的責任,面上不是很好看。
程宛全程靜靜看著這一幕,擰著眉頭,沒有表態。
這場會議就在一片嚴肅僵凝的氛圍中結束。
江延笙合上檔案,推開座椅起身,率先出了會議室。
等一群人走得差不多了,那名年紀大的董事臉頓時黑下來,劈頭蓋臉罵了生產部門的經理一通,因為這事兒沒做好導致他在江延笙面前失了面子,矮了一頭,便心情不爽,只好拿人隨便發氣。
開完會,江延笙回了總裁辦。
他坐在大班椅裡,隨手抄起桌上剛送來的一份檔案看著,門口有人敲門,林晨送進來一杯咖啡,之後告知他,程宛的秘書訂了叄天后下午兩點鐘飛南島的航班,參加一個行內戰略合作會議。
江延笙姿態放鬆了許多,向椅背靠去,雙腿交迭,神情冷然淡漠。
落地窗外,淡金色的光線落在男人凌厲的眉眼上,彷彿鍍了一層金邊,他垂著眸,漫不經心喝了一口咖啡。
南灣部島距南城千里之外,來回要近一天的時間,一個戰略合作會議,程宛其實可以不用親自前去,只需派個秘書和負責人過去就行……而這次,可不像她的風格。
江鶴池死的突然,死訊傳出外界已是叄天之後,待一切風險評估和準備做完,公司才對外發布訃告,他幾個手頭上進行的專案也不得不暫停,後來,專案分散到了其他幾個重要股東手裡。
其中有一個是關於溫泉度假酒店周邊專案的開發計劃,專案進行到實施階段,就因一場突發事故被迫中斷。
之後這專案到了程宛的手上。
這原本就是她兒子看重的專案,再怎麼樣,她也不會讓它落入別人的手裡。
江延笙在想,今天早上的會議,江祁洲並未出席,想來是已經訂機票回紐約了。
叄天后……
男人雙指彎曲,指骨不輕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