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說話,他也不急這會兒就要她給一個答案。
她沉默片刻,“江延笙,你會放我走的吧?”
江延笙:“如果我不放你走,你是不是又要跟我鬧了?”
他眼底帶著笑,輪廓掩在昏昧的光線之中,眼窩深邃,神情難辨。
溫尋抿著唇,沒反駁。
江延笙盯著她的眼睛,手緊了緊,許久都沒開口。
有些事情,其實不需要說得多明白,彼此都心照不宣。
江延笙這會兒的睡意已經煙消雲散,深黑的眸子像海面上的漩渦,倒映著她的輪廓,而那一抹,沉鬱的欲色再也遮掩不住。
他順勢提出自己的需求,語氣低沉微啞,聽不出別的情緒,“那我這會兒想要你,給不給?”
溫尋這人吃軟不吃硬,之前他就發現了。
你硬,她就比你更硬,到最後,就是兩敗俱傷。
若是態度放軟,好聲好氣地在她耳邊誘哄或是與她商量,她反倒招架不住。
眼下他便用這麼一招,想看看她會如何。
之前他太過隨心所欲,有時沉迷放縱慾望也很難顧及到她的感受,但現下兩人的關係有了轉變,他既想要好好跟她在一起,那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用蠻橫的手段,只顧滿足自己慾望,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兒。
他這人向來冷情冷性,脾氣也壞,不懂溫柔,也不會哄女人,說話做事也只為眼前利益,習慣事事掌控,也討厭受人束縛。
年少時只顧活命生存,後來野心壯大,就一心撲在事業上,回國後,為復仇而處處算計謀劃,二十多年來,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讓那些該死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對感情之事知之甚少。
遇到溫尋,是他人生中一個從未始料的意外,但他從未後悔過從前做過的任何決定。
經驗欠佳,於是就學著季沉之以前在情場上跟女人調情的那些手段,她最想要什麼,就給什麼,物質最實際,讓她開心,合她意就行,實在不行,床上來一炮,再大的事都能解決。
以前他恥笑不屑季沉之那些手段太低劣表面,要是真的好用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四處躲藏逃避,看不清楚自己內心,身陷囹圄。
季沉之曾說:“真心算什麼?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沒有別的好處,它只會讓你心軟,摧毀你的理智,讓你做出錯誤的判斷。世間本渾濁。”
“她今天喜歡你,明天就能愛上別人。左不過一段露水情緣而已,要學會放下。”
江延笙笑了笑,反問:“那你放下了嗎?不恨了嗎?”
曾經以為,他這輩子就是這樣,孤身一人度過漫漫餘生,可後來覺得自己也難逃俗世中的感情是非,恩恩怨怨。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會顧慮那麼多,而現在,他想要跟一個人好好在一起,不止是單純玩玩那麼簡單,便不能凡事只考慮到自己的事。
本就是身處黑暗的人,早已無懼一切罪惡深淵。
可溫尋與他不同,她的世界太乾淨,太單純,卻被扯進這渾水之中,是他一直在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
溫尋不答,眨了眨眼,就只安靜又專注地看著他。
悄無聲息的夜色中,她的眼神純澈,像是世間最乾淨柔軟的存在。
他挪動了下手臂,朝她靠過去一點,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便直接吻住她的唇。
雄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帶著疾風驟雨般的氣勢,洶湧而狂熱。
江延笙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唇,另外隻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穩穩地含住,舌頭伸進去,勾住她的吸咬個不停。
很快便奪走了她鼻息裡所有的氧氣,唇齒相撞,攻勢迅猛,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