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他走的話沒說出來,她瞧著外面人修長的身影,總覺得這人帶了花來,就這麼趕走有些不大好。
這些時間衛韞每天來都帶著一簇花來,再捎上他白日裡看見所有想給她買的小東西。
那些東西都不貴重,就是見到帶了就買下,楚瑜拒絕了好多次,衛韞卻總能找到法子讓她收下禮物。
屋子裡的小玩意兒越堆越多,這事兒連蔣純都知道了。偶爾來她房裡走動,還要打笑道:“若是早知道公孫先生有這個心思,我便不同他說顧楚生的事兒了。”
“說與不說有什麼意思?”
楚瑜笑了笑:“你和婆婆就是想得太多,其實我在衛府待得很好,你們何必呢?”
“阿瑜,”蔣純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你還年輕,還不明白有個孩子是什麼感覺,為人母親,這也是一種幸福。”
楚瑜沒有說話,她低頭看著蔣純握著她的手。
為人母親的感覺?
她有。
她曾經用生命去生育一個孩子,她曾視他如光明。可是後來她卻明白,這世上除了你自己,誰都不會是你的光明。
丈夫不是,孩子不是。
唯有夢想和熱血,才能永駐人生。
然而蔣純的話也觸動著她,她想起懷著顧顏青的時光,那時候她滿懷希望,也是……幸福過的。
她垂著眼眸,心中有什麼緩緩流動。上一輩子她瞎了眼,過得不好,這一輩子……如果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她是不是也能像一個普通女子一樣,生兒育女呢?
“你說得也對……”她遲疑著開口:“只是,除了顧楚生吧。”
畢竟那個人,她已經用一輩子去嘗試了。
見楚瑜這樣抗拒,蔣純想了想,斟酌道:“那……公孫瀾呢?”
楚瑜沒說話,蔣純見她沒有拒絕,便道:“公孫瀾身份是低了些,但人品端正,而且以後有小七提攜……”
“再說吧。”楚瑜思索著那張帶著華京味道的紙張,心中帶了些許不安。
“終歸是你的人生。”蔣純嘆了口氣,隨後又想起來:“近日顧楚生一直要見你……”
“拒了吧。”
“公孫先生已經拒了。”
說到這裡,蔣純笑起來:“倒也是順了你的心意了。”
如此渾渾噩噩又過了幾日,趙玥將王家困在京中,將王賀的通緝令發往了全國各處,通緝王賀和王芝。北境還在和蘇查對峙,蘇查再一次派人將議和的書信走官道送往華京。
這時候宮裡長公主身體也好了許多,又剛好到她壽辰,趙玥便舉辦了一個小型宮宴,將楚瑜等人都邀請了去。
衛韞不放心楚瑜一個人入宮,讓宮裡的線人給長公主帶信,單獨給衛韞發了一張帖子。當天夜裡,衛韞和楚瑜便一前一後乘著馬車到了宮中。
宮宴規模不大,就請了一些長公主熟悉的人,趙玥和長公主坐在上座,楚瑜和衛韞坐在左手邊,右手邊正正對著的,就是顧楚生。
顧楚生穿了一身紅衣,靜靜跪坐在原地,從落座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楚瑜身上,沒有移開半分。
他看上去消瘦了許多,神色也有些憔悴,楚瑜看見他的模樣,不由得愣了愣,隨後她轉過頭去,低頭喝酒,顧楚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宮宴開始後不久,趙玥便讓所有人各自尋樂,顧楚生端起酒杯,剛站起來,楚瑜便被長公主叫了過去。顧楚生端著酒,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趙玥從高臺上走下來,來到顧楚生身前:“顧大人似乎不大高興?”
“陛下說笑了。”
顧楚生神色平靜:“近來休息得不大好而已。”
“這樣,”趙玥點點頭,他上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