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存在過一般,柳玉茹轉過頭去,看向趙家大門,便見趙老爺站在門口,他看上去蒼老了許多,見到柳玉茹,微微躬了躬身子,恭恭敬敬叫了聲:“顧夫人。”
柳玉茹回了個禮,趙老爺似乎是疲憊極了,他也沒有過多寒暄,行禮之後,便折身回了大門內。
柳玉茹沉默了片刻,輕嘆一聲,由人扶著回了屋裡。
日裡顧九思回來得早,他回到家裡來,便看見柳玉茹坐在桌邊發著呆,賬本都沒翻,顧九思走進門來,見到柳玉茹的樣子,笑著道:“今日是怎的,誰惹著柳老闆了?”
柳玉茹聽到顧九思的話,回過頭來,輕輕笑了笑。
“回來了?”
說著,她便起身來,要替顧九思換衣裳,顧九思攔住她,忙道:“你自個兒忙自個兒的,我自己會換。”
柳玉茹得了這話,也沒起身,便坐著,溫和道:“今日我瞧著城裡到處在抓人。”
“嗯。”顧九思在屏風後,扔了一件衣服上屏風來,解釋道,“我讓人去的,司州的守兵不能一直停在永州,而且滎陽也算是中轉大城,一直這個樣子,對它損傷太大。本來修黃河就窮,若是因這些事又傷了元氣,我來永州這一趟,就不是修河,是作孽了。”
說著,顧九思從屏風內轉出來,繫上腰帶道:“這案子要速戰速決,反正證據傅大人和秦大人也都準備好了。”
柳玉茹點點頭,顧九思走到柳玉茹邊上來,坐下握了她的手,將人攬到懷裡,柳玉茹頭靠在他肩上,被他把玩著手,聽他道:“你今日被嚇著了?”
“也不是,”柳玉茹搖搖頭,“頗有些感慨罷了。”
她將趙家的事說了一番,顧九思靜靜聽著,等她說完後,顧九思才道:“自從朝中允許商人子弟入仕,這便是常態了。一個家族總要培養一些孩子讀書,當官,然後反哺家族。那人也是好笑了,他說趙家對他不公,他怎的不想想,他當官升遷,箇中資費來源於哪裡。而且這種家族,當官子弟自幼優待,他在趙家,個個吹捧他,平日裡讓著他,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因著會有這麼一日,以補償他嗎?為他家中牟利,這事兒他本可不做,他因著家族裡的優待和資助選擇做了,到頭來又說家裡人對他不公害了他,這是什麼道理?合著他只能享福,不能受罪?”
柳玉茹聽著,不由得嘆了口氣:“若深陷沼澤,還想掙脫,這太難了。”
“九思,出淤泥而不染是人之嚮往,可人性軟弱貪婪,才是常人。”
聽得這話,顧九思沉默不言,柳玉茹抱著暖爐,靠著他,溫和道:“當一個老百姓,你黑白分明嫉惡如仇是好事。可作為官員,你得把人當成普通人。”
顧九思靜靜聽著,他思索著柳玉茹的話。
柳玉茹的話他聽得明白,滎陽,或者說永州的問題不是一個地方的問題,而是大榮百年積累。這些年來,物產越發豐盛,商貿越來越發達,那麼這些商人入仕,就成為了必然。無論再怎麼打壓商人,但錢財驅使之下,商人在朝中擁有自己的權勢,這也是無可逆轉之事。
然而商人逐利,官者有權,沒有制度管理,滎陽今日,便是其他各州的未來。今天就算他把滎陽的貪官都斬了,下一個、下面幾百上千的官員,處在這個位置上,又能不步今日後塵嗎?
哪怕是顧九思自己——
顧九思心想,如果他自己當年在揚州,父母也是從小如此教導,他也得為家族命運投身於官場,一家人系他一身,而周邊風氣都是如此,十年二十年,他又能比今日這些滎陽官員好到哪裡去?
柳玉茹的話顧九思放在心裡,他拍了拍柳玉茹的肩,柔聲道:“別多想了,你好好賺錢就是,這些該是我想的。”
柳玉茹應了聲。
抓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