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嚇得出聲,他忙道顧九思面前,顫聲道:“你打,我受著。”
“若今日你不動手,那我便管不了你,你出門去,無需再回來,也不必叫我九哥。”
顧九思聲音平靜,沈明愣了愣,他看著顧九思,心裡難受極了,他低低出聲:“九哥,你這樣,比打我難受太多了。”
“我不能打你,”顧九思冷靜開口,“你所作所為,我明瞭。在你心裡,叶韻分量太重,你見她遇險,不能置之不理,這是人之常情。我本就不該把叶韻和玉茹放在一起讓你選,這是我思慮不周,逼著你做錯事。”
“我不把你放在絕境裡,然後看著你做錯事後,又來懲罰你。所以這是我的錯,應當你來罰。”
說著,顧九思低下頭,冷聲道:“馬上要去上朝,打。”
沈明提起劍鞘輕輕拍了一下顧九思的背,顧九思抬眼看他:“下不去手,就一直打下去。”
“九哥,”沈明顫抖著聲,“你在逼我。”
顧九思靜靜看著他,沈明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抓著劍鞘,狠狠抽打下去。
每一聲悶響,都像是打在他心上,疼得他整顆心都在抖。
等打完了,他一把扔了劍鞘,紅著眼就要出去。顧九思叫住他:“站住。”
沈明背對著他,咬著牙關不說話,顧九思撐著自己站起來,同他道:“我等會兒讓人給你準備一盒胭脂,走之前去葉府,給人家叶韻送過去。”
“不去。”
“不去也行,”顧九思撿起外袍披在身上,走出去道,“你自個兒想清楚,這次去黃河,一去可能就是大半年,叶韻也快二十歲了,我上次和世安聊天時候才聽他說,葉家打算給她找門親事。”
“這麼急?!”
沈明驚訝出聲,顧九思停在門口,轉頭看他,勾起嘴角:“沈明,男人不能總是讓女人等著,她大好年華,憑什麼等你?”
沈明愣了愣,顧九思也沒多說,轉頭回了屋裡。
如今天已經開始有些亮色,顧九思披著袍子一進去,便見柳玉茹已經起身了,她看見顧九思進門來,笑了笑道:“可梳洗好了?”
“還沒呢?”
顧九思看見柳玉茹,整張臉上的笑容就軟了下來,他一面從旁接了帕子擦了臉,漱口束冠之後,便穿上了官袍,柳玉茹給他繫好腰帶,聲音平和:“昨夜已經做了太多了,今日要收斂一些,朝堂之上,便不要太露鋒芒了。”
“你放心,”顧九思笑了笑,“我心裡有分寸。你在家收拾好東西,我下朝回來,可能便得啟程。”
“嗯。”柳玉茹低聲道,“早已打點妥帖,回來便可啟程。”
“有你操持這些事,我是放心的。”顧九思低頭親了親她,隨後道,“我這便走了。”
顧九思出了門,而太子府裡,卻還亂成一團糟。範玉坐在正堂上踱步,探子一個又一個進來,放下最新的訊息,讓旁邊侍從念給範玉聽著。洛子商坐在邊上,靜靜喝著茶。
“顧九思就是周高朗一條狗!”
範玉一面來來回回踱步,一面低低罵著:“本宮當初在揚州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毫無尊卑禮儀,和周燁簡直是狼狽為奸。父皇就我一個皇兒,他們不好好輔佐我,如今還要這樣處心積慮動我的人,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是想造反嗎?”
洛子商吹著茶葉,緩緩出聲:“殿下,顧九思既然動手,便不會留下破綻,殿下不如想想,接下來要如何應對?今日早朝,周高朗那邊人必然要對陳將軍發難,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範玉頓住步子,他有些猶豫,抬頭看向洛子商,他緩了緩道:“太傅覺得,應當怎麼辦?”
“殿下,陳大人的位置,大概是保不住了。”洛子商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