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蘇家的奇恥大辱,她除了一條白綾掛在橫樑上,沒得半點選擇。
她這一輩子活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就想給柳玉茹能有個好出路。誰知道走到最後,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知道柳玉茹為了嫁入葉家付出了多少努力,而這麼多年的付出,就因為顧家白花花的銀子,被她父親親手葬送。
她恨啊。
蘇婉捏緊了拳頭,她恨不得拉著柳宣、張月兒、這柳家上下一起去死。可她又不能,若她真的做下什麼,柳玉茹的名聲怎麼辦?顧九思或許都不會娶柳玉茹了,那她這女兒的一輩子,還要不要過了?
她深陷在絕望裡無所適從,柳玉茹看著蘇婉的模樣,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抹了一把眼淚,忙道:“娘,你別亂想。我是願意的。”
蘇婉緩緩看過來,眼裡全是瞭然。
“你願意什麼啊?”她沙啞出聲,“這些年來,你總是報喜不報憂,總說你過得好。可你過得好不好,心裡怎麼想,娘怎麼不知道?可娘做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看你受著委屈,給張月兒討巧賣乖,希望她能看在我們母女識相的份上,對你好一些。”
“可如今呢?”蘇婉眼淚落下來,“她這是把你賣了啊。”
“娘,沒有,”柳玉茹笑起來,她擦著眼淚,“真的,我願意的。其實顧九思人特別好,顧家會來提親,也是因為我和他先認識了,他幫過我,我們覺得對方人都挺好的。”
說著,柳玉茹忙把自己和顧九思相遇給胡編亂造了一通,生生說成了一個一見鍾情的故事,又給顧九思加了許多沒有的事兒,把他一個紈絝子弟說成了一個赤子之心、但就是稍愛惹事的青年。
“上次給你買那胭脂,就是他送我的。他見我捨不得買,又怕單獨送我對我名聲不好,就買下了一個胭脂店的胭脂,每個人都送了。其實就是為了送我。”
“他對我好,真的,嫁給他我不會受氣的。”
柳玉茹半真半假的說著,蘇婉一時竟也聽不出來真假了。她只能是撲簌落著眼淚,拉著女兒的手,埋怨著自己的無能。
柳玉茹見蘇婉穩定下來,大夫也來了,給蘇婉看了病之後,確認她是怒極攻心,氣血逆行,開了幾幅方子,又給蘇婉施針之後,這才離開。等大夫走後,柳玉茹見蘇婉緩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拉住了蘇婉的手,柔聲道:“母親,我與顧九思定親已是定局,您也別多想了。當務之急,得是另一件事。”
蘇婉轉過頭,看著柳玉茹冷靜的表情:“顧家此番下聘數額必然不少,否則父親不會冒著得罪葉家的風險和顧家結親。以張月兒的性子,我的嫁妝怕是不多,倒時若讓人笑話,我在顧家,真的就抬不起頭了。”
聽到這話,蘇婉認真起來,她應聲道:“你說得是,我得為你去爭這嫁妝……”
“母親,先別提這事。”柳玉茹平靜道,“顧家才下聘,離成親還有一些時日,您與父親感情向來算不上好,張月兒得寵,你此刻與她爭,沒有勝算。”
“那如何是好?”
“芸芸。”柳玉茹出聲,芸芸從印紅身邊走出來,給蘇婉和柳玉茹行了個禮,柔聲道,“見過大夫人。”
“母親,”柳玉茹握著蘇婉的手,沉聲道,“我出嫁之後,芸芸會替我照顧您。”
蘇婉看著走出來的姑娘,她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生得清麗非常,柳玉茹給她稍作打扮,看上去立刻便像哪戶大家千金一般。
蘇婉呆呆看著芸芸,幾乎是看見姑娘面容的片刻,便想起了柳宣書房中一幅畫。
柳宣是真心實意愛過一個姑娘的,只是聽聞那姑娘去得早,剛過及笄便身患惡疾去世,柳宣唸了一輩子。
她也好,張月兒也好,都與那畫中人極為相似,而這芸芸,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