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夜空,看著廣闊的土地,聽著周邊蛙聲蟬鳴,還有身後楊文昌和陳尋的高歌。
她感覺到天高海闊,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就要呼嘯而出。
“來來來,”楊文昌在後面追著顧九思,大聲道,“九思來一首。”
顧九思聽著大笑出聲:“就是想騙你爺爺唱幾聲。”
“嫂子在,”陳尋追上來,笑著瞧著柳玉茹道,“嫂子想聽,對不對?”
“喲,是呢,”顧九思低下頭來,“我家小娘子還沒聽過我唱曲,來,今天我為你唱一首。”
柳玉茹聽著,臉有些紅,她以為這時候,按著顧九思的性子,他應當是要唱點逗弄她的曲子的,然而卻不想,少年忽的高喝一聲,開口卻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
他的歌聲很嘹亮,帶著說不出的少年輕狂,好像是這世上什麼憂愁、什麼煩惱,都與他沒有半分干係,只有那少年人的狂放與驕傲,引得她隨之熱血沸騰。
而後聽他猛地提聲:“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說著,他低頭,笑著瞧著她,他眼裡落著星光,聲音裡帶了溫柔,低低開口,“與爾同銷……萬古愁。”
柳玉茹心裡狂跳不已,她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旁邊楊文昌和陳尋大笑起來:“嫂子害羞了。”
柳玉茹急了,她輕輕啐了他們一口,低聲道:“孟浪!”
“聽到沒,”顧九思抬了眼,斜睨著旁邊兩人,似笑非笑道,“我媳婦兒說你們孟浪呢。”
“九思,嫂子哪兒是說我們孟浪,”楊文昌趕緊道,“說你呢!”
一行人胡說八道的掰扯著,馬跑累了,他們到了郊外河邊,顧九思翻身下馬來,一夥兒人在河邊走了一會兒,顧九思怕柳玉茹走不動,便讓她坐在馬上,他牽著繩子,領著她慢慢走。
走一段路後,他們看了看時間,陳尋到了家裡門禁的時候,楊文昌便領著他一起走了。兩人走之前,給了柳玉茹禮物,陳尋恭敬道:“嫂子,生辰快樂。我們這位兄長,看著雖然不著調,但卻是個十足的好人,小弟祝你們白頭偕老。也祝您高高興興,一生順遂。”
“我說你話怎麼這麼多?”顧九思不高興踹了他一腳:“趕緊走了,小心你娘又揍你。”
陳尋笑呵呵走了。顧九思看著坐在馬上的柳玉茹,想了想道:“唔,再玩一會兒吧?我們接下來幹什麼呢?”
“聽郎君的。”
“那我教你騎馬吧?”
顧九思溫和道:“人一輩子,總會遇到個事兒,不會騎馬不成。我牽著馬,你感覺一下。”
柳玉茹說好。
然後他們兩個人,一個坐在馬上,一個牽著馬,走在回城的路上。
顧九思給她唱歌引路,這次他唱的歌是個小調,溫柔又平和,搭配著月光,讓人瞧著,覺得這世界都多了幾許溫柔。
“郎君啊,”柳玉茹忍不住開口,“等明年,我還過生日嗎?”
聽到這話,顧九思笑了。
他回過頭來:“你傻,生日當然是過的。”
“以後每一年,”顧九思轉過頭去,隨口道,“我都給你過。年年不一樣,年年高高興興的,好不好?”
柳玉茹低笑著沒出聲。
她心裡卻是想著。
好呀。
她好想一直這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