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教他這些。
“我沒有不高興。”
“那就是有鬧脾氣嘍?”
“”
不渝太狡猾了。
落霜沒有反駁,頭埋得更低,做出一副因忙碌無暇分身的假象。
“小夫妻之間偶爾鬧彆扭,也不失為一種情趣,注意分寸哦。”
不渝說完,頂著可辛出去了。
餘暉在一邊看得發愣,他不知道不渝跟落霜說了什麼,只發現落霜的耳朵特別紅,表情比之前更嚴肅。
嗯?
餘暉靜靜地陪著他,欣賞美人的側臉,讓人心曠神怡,他坐在一邊,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眼睛合上的那一刻,他感到無比輕鬆。
終於結束了嗎?
終於可以完全卸下了嗎?
落霜回過頭時,餘暉已經睡得很熟。
-
不渝頂著可辛,兩隻靈獸大搖大擺地在基地裡面散步,可辛說想去天台看星星,結果遇到了落言。
他坐在天井上,周邊的煙味很重。
不渝跳到他身邊,他們無法溝通,它們只是想陪著他而已。
落言瞧了它們一眼,繼續看著遠星出神。
不渝還記得他,當年他選定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落言。
但軍部忌憚落言恐怖的實力和天賦,為了利益最大化,讓不渝重新選定主人。
不渝這才挑選了他人,因為契合度不夠,上一任主人受了很多苦,和不渝也不親近。
落霜小的時候,偶爾會回想起自己的父親,在孩子眼裡,父親是個溫和的人,但不渝很清楚落言本性極端桀驁。
若是讓他拿到靈獸戰甲,二十三年前的那一戰足以讓他推翻聯邦政權。
落言沒有做到的事情,終於在如今得以實現,他親手斬斷自己設計的高塔,青色的火焰燒光聯邦最後的夕陽。
落言此時,會在想什麼呢?
不渝望著他,落言回過頭,也看著不渝。
晚了二十三年的結局,不算差。
身後突然多了腳步聲,天井上的人和靈獸同時轉身,是落霜。
落霜沒有坐到父親身邊,選擇和不渝挨在一起。
和父親有關的記憶已經變得非常淡薄,他甚至想不起父親是怎樣一個人。
眼前的落言是他的父親,但不是他回憶裡、想象裡的父親。
他沒有那麼溫和,他極端聰明,鋒芒畢露,桀驁不馴,每一點都讓落霜感到無所適從。
在他的成長經歷裡,早就把不渝當做他理想化的父親。
落霜會在疲憊或者迷茫的時候鑽進不渝的懷裡,卻不會選擇去擁抱落言。
二十多年沒見,到底是生疏了。
這種尷尬又透露著血緣親密的詭異感,縈繞在重逢不久的父子之間。
落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冷漠,詢問道:“你和她,當年經歷了什麼。”
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隨意入侵聯邦的所有系統查到自己想獲取的資訊,四十幾年的人生裡,他從未害怕過任何事情,卻唯獨對他們母子充滿難以言辭的愧和怕。
落霜簡短地闡述那段不願回想的往事,他並不怨恨父母,如今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他不願意再讓落言承受過多的苛責和痛苦。
在長達百年的戰爭裡,沒有勝者。
聽完落霜的話,落言很久沒有再說話,他摸出煙,捏在手裡沒有抽,隨手丟進了天台的垃圾筐裡。
錯過的一切都無法補償,做錯的任何事情也無法一筆勾銷。
晚風一陣一陣吹過,落霜嗅到他身上濃烈的菸草味,從父親那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些許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