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轉頭,不太放心落霜,他不能貿然走進去,“我找丁叔,讓他出來。”
守衛從沒見過這麼硬氣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去彙報,所幸丁叔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揹著手居高臨下,淡然瞧著這位年輕人:“怎麼了?”
“經理已經死了,以丁叔的耳力,難道現在還不知道情況?”
這話的火藥味很濃,丁叔溫和一笑:“你不至於笨到覺得是我害你?”
“自然不會,但我需要一個交代,這到底怎麼了。”餘暉靠在車門上,將昏迷的落霜完全擋在身後。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吶,你最近還是不要上山,在鎮子裡好好待著,我會去和那個傢伙談。”
“他也很缺錢嗎?”
餘暉仰著頭,不卑不亢地質問,丁叔臉上的笑意淡薄了些,“你想打聽什麼?”
“我想知道全部。”
丁叔看著那雙清澈的眼,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少見的英氣,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少年,“你不擔心車裡面的那個小朋友了?”
餘暉一愣,回頭看了一眼落霜,“丁叔應當不會讓他有事的。”
“你倒是肯信我。”
丁叔轉身進了長廊,餘暉摸摸落霜的臉,給兩位守衛塞了點錢,讓他們好生照看,守衛們點點頭,把車開到安全地帶,順便還給落霜蓋了條毯子。
餘暉三兩步跟上丁叔的腳步,丁叔揹著手,夕陽斜斜地透過長廊,把他的側影拉得很長,誰也沒有先說話,他們一路走一路沉默,最後一起停在轉角,餘暉始終落後他半步。
“你覺得他是因為錢的緣故才要滅你的口嗎?”長廊盡頭養了一窩小奶狗,它們趴在草地裡撒歡,活潑得和這裡格格不入。
“自然不會這麼簡單,他要殺我,更像是洩憤,是擔心您得到他不能得到的東西,對嗎。”
餘暉的語氣很肯定,丁叔稍稍皺了眉,揶揄地笑道:“你好像知道很多東西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猜測,您只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嗯,對,也不對。”丁叔坐在廊下,望著夕陽長嘆一口氣,“本就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他還要這麼貪心,搞得大家都很難做嘛。”
餘暉沒有接他的話茬,丁叔跟他說了一些往事,他只是默默地聽著,非必要不出聲。
“你小小年紀,倒是很沉穩啊,比我身邊跟著的那幾個要懂事多了。”丁叔看向他的眼神裡帶了少許欣賞,但餘暉很明白這話是在試探。
“家中出事得早,我一個人帶著弟弟,當然不像他們跟著您一樣有福氣,到現在還能放肆淘氣。”
這話倒是找不出錯處,丁叔笑了一聲,默然接了這句奉承,“就算你知道了他在幹什麼,你又能怎樣阻攔他呢?我們這些人都是秋後的螞蚱,等到上面的人打完了就會來收拾我們,你又能作何打算?”
“那就要看丁叔信不信得過我了。”餘暉可不會在他面前託大拿喬,組織那邊還不明朗,他可不能再給元成添麻煩。
丁叔笑著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明天,還是這個時候,你來找我。”
“好。”
餘暉利索地轉身就走,他得回去好好照顧落霜,生物武器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他回到車邊時,落霜還睡著,不渝在他身體裡說道:“我驟然和他融合,不知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
餘暉擔憂地摸著他冰冷的臉,腦海裡傳來可辛的聲音:“就算不能承受得住也承受過多回了,還差這一回嘛。”
餘暉:……
不渝:……
話糙理也糙哈……
餘暉開著車,一路上格外小心,既是防範也是擔心顛簸到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