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設想的方向進行下去了。
復柏聽完後當即為我掛了個骨科的號,骨科醫生來看過以後發現沒什麼毛病,但我疼痛的模樣不像是裝的,於是又考慮是心臟或呼吸系統的問題,組織了全科室會診,一整套全身檢查做下來,除了胃部有一顆息肉外,我身體其他地方健康得很。
“息肉目前不大,可以採取保守治療的同時嚴格隨診,當然如果你有強烈的切除意願,這個手術也可以做。”消化科的醫生看完我的檢查報告單告訴我。
“我不切息肉,我現在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舒服得很。”我悻悻地道。手術手術,肯定是要在身上動刀子,那一定很疼。
消化科醫生笑笑:“回去好好休息,一顆息肉算不上什麼,十個人裡八個都有這個,健康飲食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領著報告點,在消化科醫生笑嘻嘻的目光中走出了診室。
我回到了我住的病房。
樓下那些外國老頭還在下著象棋,每天下午木製棋子敲擊棋盤的聲音都格外響亮。
但我不再向往樓下的世界,也就不再走出病房門去。
我的失眠症狀變得更嚴重了,復柏例行查房時察覺到我的異樣後沒說什麼,只給我增加了一些鎮靜安眠的藥物。
我不擔心這藥會把我吃死了,因為我睡不著,猝死可比被毒死來得更快。
每晚護士小姐都會來監督我服藥,我的狀態看起來可能不是那麼的好,讓我意識到這一點是因為她不再誇獎我了。
護士小姐拿來水杯讓我吃下那一把白花花的藥片後拉上窗簾,轉身帶上門前細心地為我關上了燈:“睡個好覺。”
“晚安,你也是。”我躺在枕頭上,看著她黑乎乎的影子消失在門縫之間。
夜深了。
今夜風大,窗戶大開著,夜風不斷吹進來將窗簾鼓起癟下去。
我看著窗外若隱若現的月色,想起了那隻遠在大洋另一端,被我寄放在二手書店老闆那裡的雨燕。
兩個月的時間,她應該已經長大了。
身上的傷好了嗎?
我想念她。
我想起那個什麼都不肯說的秦照庭。
是受了什麼很嚴重的傷呢?
我也想念他。
八層的窗臺並不高。
我想回國了。
不斷鼓動的窗簾被我拉開,月色比想象中更明亮。
我伸著脖子望出去,八樓比我想象中更高。
能將窗簾吹起的風威力不容小覷,我眯上眼,任由其從我頰邊拂過。
走廊裡有腳步聲在響,在某刻將我拉回到現實。
我短暫地生出退縮,而後堅定地爬上窗臺。
身後的門開了,我一隻腳邁了出去。
“攔住他!”
耳邊似有獵獵風聲掃過,嘈雜混亂的人聲攻擊我的聽覺器官,雙臂被一陣不可反抗的力氣反剪,小腿肚子在尖利的窗框上摩擦得生疼,我狼狽又扭曲地側躺在地上。
頸側一陣蜜蜂蟄咬的疼,我眼皮霎時重重向下垂,視線裡一陣黑一陣模糊,全身都在用力反抗,神智努力保持清醒,最終抵不過注射進我體內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