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阿姨:“剛剛是在和誰打電話呢?”
果然,她剛剛在偷聽。
姚阿姨從前上完高中就畢了業,導員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稱呼,而導員所承擔的職務又太過複雜我無法與她一一細數。
我只得選了個比較貼近卻不一樣的:“班主任。”
姚阿姨:“我好像聽見你和她說請假。”
說謊真的很可怕,短暫地歡愉後就是無盡填補黑洞的時光。
打發了導員我又要面對姚阿姨。
我覺得很累,只得告訴她最近這段日子的確是在請假。
“你這孩子怎麼……”她像想說一些責怪我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末了只能一直嘆氣。
等她嘆夠了才又問:“你打算請假請到什麼時候呢?”
“四天,”我說,“還有四天我就回去了。”
姚阿姨卻搖頭:“再早一些吧,院長我照看著,只要你記得暑假的時候回來看看就好。”
我有些窘迫地點頭,她顯然還記得我上個假期沒有回來的事。
我和姚阿姨回到病房,院長短暫地醒過來,姚阿姨和她說了我要回去的事。
院長最近不僅醒的時間短暫,醒來後意識也是昏沉的,姚阿姨向她重複了三遍我要回去的事,她才慢慢緩過神來。
“回學校了?”她聲音聽起來虛弱,像從鼻腔裡盡力發出的,“回去吧,小言。”
我用力點點頭,與她定下暑假時再見的約定。
我希望她能等我回來。
院長被護士小姐推去了檢查室,病房裡只剩下我和姚阿姨。
我繼續將方才沒聽完的聽力聽完,耳機的聲音開得略大,病房門被人開啟又關上才有所發覺。
院長去做核磁共振怎麼都得一會兒,怎麼會前腳剛去後腳就——
我抬頭,秦照庭拎著果籃已經快要走到我面前。
那支黑水筆在短時間內第二次摔到了地上,我不確定它還能不能繼續使用。
差不多同一時間姚阿姨也看見了他:“秦先生來就來嘛,還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姚阿姨熱情迎上去,搬來椅子請他坐下。
秦照庭卻沒有坐,只是將手中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果籃放上去,而後坐到我旁邊的沙發上。
他果然還是注意到了那隻筆,躬下身替我撿起後放回到我面前。
我迫不得已直視他:“謝謝。”
“舉手之勞。”秦照庭側頭問我,“你們院長呢?”
“去檢查了。”我淡淡道,將視線收回到我的卷子上。
餘光裡秦照庭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能預料他又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現在從前都是這樣,天南地北,扯東扯西,他俗套的搭訕我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
那根落地的水筆是無法預料的紕漏,如果它沒有掉我就可以不與秦照庭產生交流。
“我聽說雲城有個網紅打卡古鎮,但云城我不太熟,你可以給我當導遊嗎?”
果真是熟悉的話術。
兩年多以前他也是這樣騙我的。
那是我第三次見到秦照庭,他表現得很驚喜,覺得世間不可能有如此奇妙的緣分讓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短時間內遇見那麼多次。
我早已經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