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不想做,只想兩眼一閉躺回床上再也不醒來,但身上沾滿海水和泥沙,我知道自己該洗個澡。
於是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來到浴缸旁放了水。
水馬上要滿溢位來,我將開關停掉,整個人坐進了浴缸裡。
剛坐進去時就覺得刺骨寒冷,原來是我沒看清楚,將按鈕調到了冷水模式。
不過冷水也沒有關係的,我選擇繼續坐在裡面。
面前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對面的別墅。
真好啊,外面燈火通明喜慶熱鬧,只有我這裡是一望不盡的黑。
秦照庭和安夏會在哪裡呢?又會在做什麼呢?
他們真是聯手演了出好戲來騙我。
是我幻想得太天真,假情怎麼可能變成真意呢?
從頭到尾一成不變的不止有秦照庭不喜歡我這個事實,還有我這個連和他們面對面對質的勇氣都沒有的膽小鬼。
可憐蟲復柏也在騙人,世上根本就沒有能成為理想中自己的人。
頭痛得像被一萬根針扎住,忽然我飄忽的眼神有了焦點。
是放在盥洗臺上的易拉罐碎片。
理智的線在撕扯我的大腦,將裡面的溝壑磨出血痕。
我起身走向盥洗臺,拿起了那上面的易拉罐碎片。
秦照庭好像要把我吃掉
冷水無法蒸發出水霧將鏡子矇住,我在鏡子裡又看見那張頹廢無血色的臉。
比剛才還要糟糕,溼了的雙鬢凌亂地貼著耳際,漆黑的頭髮配上冷白的燈光顯得我像只鬼。
捏住那枚易拉罐的碎片,我慢慢地走回浴缸坐下。
浴缸裡的水因我的動作滿溢位來,打在光潔地面上,映出了無數張我的臉。
我突然無名火起,雙手胡亂拍打水面,濺起的水花又砸到我的身上,像是所有怨氣最終都報復回我的身上。
很快我就膩了這像孩童一樣發洩的行徑,水聲停止了,這個密閉空間裡只剩下我的喘息。
方才動作劇烈,尖銳的易拉罐碎片扎破了我的手心,絲絲紅色在水中蔓延開來,最後融入了那一池無色的液體中。
傷口泡在水中變得浮腫,疼痛感遲鈍地趕來,除了疼外還有一絲不可言說的……愉悅。
眼睛沒有辦法聚焦起來,我看著那些紅色的水流時而化作一道,時而又幻化成好幾道。
很快它們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可我還沒有看夠。
易拉罐碎片被我捏在指尖,朝著小臂輕輕擦了一下。
沒有想象中的疼,反倒是癢和麻更多。
我認真看著漂浮在水中不斷暈開的紅色,絲絲縷縷,輕盈地越過了無數水分子。
很快血又凝住了,我的樂趣又沒有了。
於是一道又一道,樂此不疲。
它們都凝得好快,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不滿足於此,在手臂上尋找很久,終於看清手腕上有一條顏色分明的青筋。
它足夠大,那麼那些紅色奇觀應該會持續更久。
我將易拉罐的碎片邊緣對準了手腕。
沒什麼猶豫的,我一劃而過。
我是個怕疼的人,生病時去醫院裡扎針都要懇求著護士輕一些,但易拉罐碎片划過去時卻沒什麼感覺。
薄薄的面板血管被分出一道尖銳痕跡,溫熱的血珠子滾落出來,逐漸匯聚成線,沿著手臂和冷水水痕蜿蜒而下,最終沒入浴缸中。
這次的紅色果然消失得更慢,過了很久都還在往外冒出。
但是浴缸裡的水越來越冷了,冷得我都有點受不了。
眼前最開始只出現一些黑點,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