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方落,尚且不等許輕舟回應,老者嘬了一口焊煙,吞雲吐霧間,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這小姑娘,身上的寒毒很重啊,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見,這靈魚的湯也做不到根治,但是,壓制個十年八年的,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許輕舟眉梢只抖,心中微微觸動,瞳孔漸漸緊縮,一時竟是也失了態。
“前輩,這你也知道?”
老者搖著竹椅,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多新鮮,老夫這雙眼睛啊,能看透這人間所有的蒼生。”
“一個風系仙靈根,一隻半妖,一隻大妖,三個小傢伙,天資了不得啊。”
許輕舟喉結蠕動,拱手道:
“前輩,真仙人也,多謝前輩。”
這還能說什麼呢?
感情人家早把他們給看透了,如此說來,這靈魚怕也非湊巧釣起來的,恐是這位前輩有意為之。
至於為何,許輕舟不知,也許這就是高人吧,做事不拘一格,率性而為,又或者另有所圖?
可是有一說一,看著不像有所圖的樣子,老者雖老,蒼蒼老翁,可是老者談吐間,風輕雲淡,率性灑脫。
潦草的外表下,掩蓋著的卻是聖賢之風,讓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再者,他所言若真,小白十年不受寒毒之苦,這便是大幸。
“仙人,呵呵。”老者輕笑,直起身來,直勾勾的盯著許輕舟,問:“不過,老夫唯獨看不懂你,你本無靈根,為何可修行?”
許輕舟怔了怔,下意識的颳了刮臉,之前因為探查到老者的存在,便主動取消了系統對於自己境界的遮蔽,就是恐聖人生疑。
至於遮掩境界的丹藥自是也無法阻攔聖人的洞悉。
沒成想,反倒是讓其看到另外的事情。
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他自是也無法解釋,只能尷尬笑笑。
好在老者並未追問,只是收回目光,平淡的說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你的機緣老夫不會過問,無需緊張。”
許輕舟拱手再拜。
“多謝前輩。”
老者目中浮現一抹鄙夷,直言不諱道:“文縐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儒家的弟子呢,你這秉性,在凡州還行,到了黃州,卻不行,反受其累啊。”
許輕舟不懂,反問一句。
“前輩這話何意?”
老者吐槽道:“過了靈河,便是修行者的世界,這方天地,可從不講理,拼的是拳頭,你這書生氣太重,少了些少年的灑脫。”
許輕舟沒有反駁,摸了摸鼻尖,坦然承認。
“晚輩讀書讀久了,倒是有些迂腐了。”
其實今日他已經很剋制了,早在靈河畔,他就大概瞭解了老者不是很喜歡書生儒文的秉性。
故此這一個晚上,他說話都是刻意為之的,收起不少的之乎者也,也收起了往日的小趣味。
吟詩,拽文
常言道,投其所好,順勢為之不是。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算不賴。”
“前輩過獎。”
見老者敲掉了煙槍上的煙屑,許輕舟趁機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雙手捧之遞到了老者面前。
“我與前輩初識,前輩便請我四人食這靈魚,大恩不言謝,晚輩是讀書人,知道一個道理,來而不往非禮也,晚輩也送前輩一個小小見面禮,還望前輩莫要嫌棄,務必收下。”
老者視線緩緩落在許輕舟手中,眼底閃過一絲驚奇,下意識的接了過來,放在眼前端詳。
小小紙盒,暗紅色,其上勾勒壁畫,線條雖不細膩,可是圖案卻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