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輕舟,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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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舟,你在發什麼呆呢?」
一道清麗的聲音驚動了少年書生,慕然回神,入眼一切,煥然一新。
花市燈如晝,人約黃昏後,
煙月如燈中驀然回首,車水馬龍擦肩而過,許輕舟看到仙,就坐在小橋頭,手裡抱著壇酒,蹙著眉頭,看著小小少年。
「仙?」
「來啊。」仙說。
許輕舟不知何時,又穿上了那件白衫,向前邁步,藉著夜市燈火慢步上了小橋頭。
耳畔喧鬧,長街人來人往,唯獨此橋不曾有人。
夜深沉,燭火黃。
許輕舟來到橋頭,坐到橋頭,看著橋下,花燈隨水,許下一願,向遠漂流。
抬頭遠望,畫船七色,長街如晝。
風流才子舞扇吟詩,綽約仙子迎風而立。
小小稚童跑街繞巷,七旬老叟叫賣聲聲。
「許輕舟。」
「嗯。」
仙偏著頭,問:「怎麼,看你不高興?」
「沒有。」許輕舟淡淡道。
仙伸手遞過一罈酒,「那喝酒。」
許輕舟接過,卻並沒有喝,只是將酒罈放在雙膝之間,餘光看著束髮高懸的姑娘。
「看著我幹嘛,沒見過仙子?」
許輕舟輕聲一笑,莫名的問道:「你還好嗎?」
仙輕蹙眉頭,怔怔道:「莫名其妙,我就坐在你面前,你覺得我好是不好。」
許輕舟仰望星辰,今夜明月繁星,卻終究敵不過天幕下的萬家燈火。
而萬家燈火卻又比不上身側姑娘。
書生把弄著手中酒罈,輕聲道:「十里長街市井連,明月橋上看神仙——」
仙聽聞撐著下巴,玩味的望著書生,調侃道:「看的是神仙,想的肯定不是神仙。」
許輕舟微微側目,深深的看了姑娘一眼。
仙繼續道:「說,是不是又在想你家那夏蟬姑娘了?」
少年書生沒有否認,舉壇喝了一小口,烈酒入喉,醇香撲鼻,可許輕舟卻終究食之無味,低聲道:
「你說的,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
少年書生目不斜視,輕聲道:「想夏蟬姑娘,也想神仙!」
仙微微錯愕不語。
少年書生看著遠方,突見煙火沖天而起,綻放漫天風華,點亮大半夜空。
小小的橋頭。
輕輕的晚風。
神仙的姑娘。
絢麗的煙火。
可惜。
終究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即便不願醒來,那又如何,許輕舟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
「嘶!」
「呼——」
耳畔,煙火綻放的爆炸聲,長街市井的喧鬧聲一切一切,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再也聽不見時。
許輕舟睜開了眼。
光沒了。
世界一片灰暗,像是朦朧在了灰色的霧中,手中空空如也,身側亦是空空如也。
身上還是
無風也無月,只剩寂靜無聲,卻又聽耳畔嘶嘶鳴叫。
書生舒展眉梢,站起身來,凝視茫茫無邊的世界,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低聲道:
「那就開始吧,看看你我,究竟誰才是獵物,誰才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