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目光裡的柔和,蒼月心吟深呼吸,舒緩眉梢,又帶上了往日的淺淺笑意。
“好,聽先生的。”
許輕舟收回目光,揹著手,望著前方城下,人山人海,輕聲又道:
“殿下是知道的,許某喜靜,就不和殿下一同入城了。”
風徐徐,吹動著二人的白衣,長髮似是萬籟俱靜。
“先生,其實我”
“殿下,還請先行。”
蒼月心吟話音被打斷,知曉許輕舟的用意,便不再堅持,只是在許輕舟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輕息了一聲。
隨後蕩起袖袍,執弟子禮節,深深一輯到地,道:
“先生,蒼月心吟告辭了。”
許輕舟回了一禮。
“殿下慢行。”
二人起身,目光對視,失落被驅散,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勾起,眼中笑意越濃。
“走啦。”
姑娘轉身,揮動著纖纖玉手,踩著風,向坡下而去。
正如她來時一般,悄然而去。
許輕舟站在坡頂,自是目送。
看著蒼月心吟下了坡,上了馬車,又看著那馬車,徐徐朝著城中行駛而去……
馬車裡,蒼月心吟透過車窗縫隙,偷偷看著山頂,看著那抹白衣,目光專注……,浮動的波光,是不捨。
這一別,雖會相見,可是再見時,卻非故人相逢,應是新人相會。
與先生的辭別,是替蒼月心。
對先生的歡喜,是蒼月心吟。
只是蒼月心吟,也只能是蒼月心吟。
“先生啊,你會一直記得,皇城外的蒼月心吟的,對吧?就像蒼月心吟的記憶裡,只有先生一樣。”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是微風,是晚霞,是心跳,是無可替代……”
低語間,她不知何時取出了一根銀針,插進了青絲髮縫下。
她的神色悄然變化,稚嫩消逝,柔情不在。
清澈燦爛的眸子,變得深沉。
彎彎的眉梢繃直,變得凌冽。
五官微微變化,就連胸口下的起伏,竟是也隨著一吸一吐間,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只是眨眼的功夫,鄰家的姑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位俊俏少年郎,公子世無雙。
“沈卿。”
熟悉的話音自馬車中傳來,清冷,有力,渾厚。
沈君眉梢一沉,他心裡很清楚,他的主子,又回來了。
“臣在。”
“先生喜歡清淨,去讓那些人都散了。”
“諾!”沈君鄭重道,隨後又小聲問:
“陛下,我們直接回宮裡,還是?”
“先去摘星宮吧。”
“好,”
突然此時,起了一陣風,風掀動紗帳,湧入車中,溫和,柔順,綿綿
她仰起頭,伸手撫摸著那跑進車裡的風,小聲低語。
“起風了”
風從未停過,只是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風裡又有了溫度。
很暖。
她嘴角微起,謙謙笑意。
『春風生,替我迎迎那先生吧』
山坡上,許輕舟仍在目送。
小白無憂,清衍不知何時,牽馬來到了他的身後。
無憂問:“師傅,我們怎麼不和心吟姐姐,一起入城啊?”
許輕舟答:“太吵。”
無憂又問:“感覺心吟姐姐,今天怪怪的。”
許輕舟沉默,不曾言。
無憂又問:“心吟姐姐,會來看我們的對吧,師父?”
許輕舟感慨,望著天幕。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