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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原來他曾經珍重的孩子,早就,早就不在了。
他錯了這麼多年,原來在阮氏死去的時候,就全都失去了。
巨大的悲痛幾乎壓垮了南陽侯,他顫抖地回頭去看靖王府那重重關上的硃紅大門,想到靖王方才應該也聽到了一切,可是那男人最後卻滿不在乎的臉。
是了,靖王想要娶的,愛著的,本就是如今的這個阿妧,他當然並不在乎。可是,可是他不能……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從長街的另一段笑吟吟走過來的阿蘿,就見她絕色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手裡還握著一個小布偶,活靈活現的小老虎。
她的姿態那麼愜意,彷彿靖王府本來就是她的家一樣。
直到走到近前,阿蘿面不改色,彷彿陌生人一樣要與南陽侯擦肩而過。
“她不是阿妧。”南陽侯突然聲音嘶啞地說道。
他的口中腥甜,眼前發黑,幾乎都看不清阿蘿的臉,卻在執著地說道,“你愛錯了人。她不是阿妧。阿妧早就不在了。”阿蘿也是在愛著曾經的阿妧,可是如今這個冒牌貨,卻一直都在搶走他真正的女兒的所有的愛。南陽侯想到毫無保留地疼愛阿妧的所有人,就發現所有人疼愛的都是冒牌貨,只有阿蘿與他有一樣的心情。
他們都愛著的,是曾經的那個孩子,是他真正的女兒。
阿蘿的腳下一下子就頓住了。
許久,她沉默地垂頭看著手裡的小老虎。
她突然笑了笑。抬眼,彷彿透過朱門,看見了裡面暖洋洋,叫自己幸福的一家人。
“你真的愛過阿妧麼?”她頭也不回地問道。
“什麼?!”
“林侯,若你真的愛過阿妧,就該知道。”阿蘿輕聲說道,“她早就不在了。”
當她第一次再見她的時候,看她哭著撲進自己的懷裡,搖搖擺擺地跟著自己走的時候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妹妹。
真切地愛著那個孩子,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真是假?
當阿妧從寧國公府,被靖王抱著見到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妹妹。
她曾經看著那小小的糰子被靖王抱走,坐在角落縮成一團哭。
因為這世上,只留下了她一個人。
也是因這樣,所以她才會那樣頭也不敢回地離開了京中,不敢面對這一切。
可是那時她也感謝如今的阿妧,她活在妹妹的身體裡,生活得很幸福,彷彿她的妹妹也是這樣幸福一樣,叫她可以有一個最後可以惦念的人。經年的想念,還有她一封封傳到南邊給自己的厚厚的書信,才終於叫阿蘿釋然這一切,將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疼愛,真心地將她當做自己最重要的人。
直到許多年後,她可以面對這一切,然後有一日虔誠地去給阿妧真心求一塊平安府,那慈悲年長的僧人帶給她最後的安慰。
對於曾經的阮氏還有那個傻傻的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分別才是苦難。她們無論是在哪裡團聚,都會很幸福。
活著的人更重要。
那麼,母親和妹妹幸福地在樂土生活,她活著的時候愛著如今的阿妧,然後死去之後,去和她們團聚。
這就是她的幸福了。
“所謂的最愛她,對於林侯你來說,不過都是虛偽的感情罷了。”
若他真的愛著阿妧,怎麼會從未發現,她早就不再是她?
聽到身後傳來南陽侯府下人驚慌的聲音,還有人暈倒在地上的悶響,阿蘿勾了勾嘴唇,卻見靖王府的門開了。
一顆小腦袋呆呆地探出來,見了她頓時就眉開眼笑。
“我就說姐姐來了,殿下還說不是。”她笑靨如花,在阿蘿溫柔的笑裡滾過來嘰嘰咕咕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