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這事兒難道不是二弟的錯不成?橫奪阮氏,令阮氏抑鬱而終。薄待阿蘿與阿妧。您也知道些,阿蘿與阿妧當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令阿蘿不知自己的身世,又不肯善待她。既然看不上阿蘿,當年又何必搶了阮氏?”
見太夫人臉上微微扭曲,寧國公夫人就低聲說道,“如今咱們不過是想各歸各位。阿蘿是霍家的女孩兒,就還給霍家吧。”
“阿妧是誰家的?”太夫人卻只緊張這個問題。
哪怕阿妧不是林家血脈,她也不能還回霍家去。
阿妧是她捧著手心兒這麼多年的孩子,怎麼捨得還給霍家?
“阿妧是二弟的血脈。”
太夫人就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阿蘿願意回家,你去跟你二弟說。”
“老太太您?”
“沒有說扣著別人家血脈不放的道理。只是對外,你只說是心疼你舅舅膝下空虛,因此過繼罷了。”這不僅是為了阿蘿的名聲,也是為了林家的名聲,不然給一個不是自家血脈的女孩兒冠上自家的姓氏一樣十幾年,傳揚開來這很好聽麼?太夫人垂頭看著阿蘿不敢相信的目光,就疲憊地擺了擺手說道,“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為難。糊弄我的,是老二,又不是你。且或許你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阿蘿是多麼可憐?
當年舊事若不是一意地被揪出來,她就要頂著林家的庶女的名義,渾渾噩噩地過這一生。
是林家庶女好,還是霍家嫡女好?
“這麼說,阮氏應該是謙侯的弟媳。”太夫人只覺得這樣的緣分當真令人糾結,然而最惱怒的卻是南陽侯竟然隱瞞了這麼多年,把大家全都給糊弄過去了。
她一想到兒子恐怕是將阮姨娘給強迫了的,就心裡壓著火兒,冷冷地說道,“現在我就叫你二弟過來,把這事兒給辦了。你之前想得也不對。”她就對寧國公夫人說道,“你們雖然是他的大哥大嫂,然而過繼他的女兒這樣大的事兒,他一句拒絕,你們能如何?”
“我這個母親親自對他說,我倒是不信,他還敢忤逆!”
次子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簡直就是痛心疾首。
“那弟妹處……”寧國公夫人是不願意叫南陽侯夫人一塊兒知道這件事的。
南陽侯夫人本就對阿蘿姐妹有心結,若是知道此事,不知得鬧出多少風波。
果然,太夫人猶豫了一下,方才擺手嘆氣道,“不要叫她過來。就叫傳話兒的說,我想見見你二弟,你弟妹就在府裡歇著就是。”她叮囑了許多,寧國公夫人方才恭敬地命人去給南陽侯傳話兒。
巧得很,寧國公父女趁著這個時候撒下了漫天大網,擺出一副要將湖裡的大魚一網打盡的豪邁氣勢撈出來不少的魚,就都送去廚房,一塊兒歡歡喜喜地就回了屋子,待聽說寧國公夫人與阿蘿都在太夫人的房中,寧國公一愣,之後糾結地看了眉開眼笑板著手指頭唸叨水煮魚的小姑娘。
“父親?”阿妧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一抹迷惑。
“那個什麼……”寧國公就想去問問太夫人過繼之事,只是恐阿妧知道了傷心。
“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靖王妃已經撇開小短腿兒往太夫人的院子滾。
寧國公就更糾結了。
只是他又想到阿妧如今已經大婚完了,心情還這樣好,又有什麼理由隱瞞阿妧呢?
因此國公爺就默許了阿妧往太夫人的房中去。
果然阿妧這一路沒有受到什麼阻攔,然而才滾到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了太夫人倦怠的聲音,隱隱透出什麼阿蘿與南陽侯什麼的,八卦王妃頓時就將耳朵壓在了門板上,然而聽了一會兒,雪白的小臉兒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