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側畔。
“迷幽蝶的方位,我有把握了。”
趙錦煦睜開雙眼,說道。
另外兩名弟子聞言欣喜不已。
“太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向宗門回稟。”
趙錦煦答了聲好。
而當他把位置說出後,那兩人俱是一愣。
“那地方我記得是……”
“大漠?它們去到這麼遠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臉上看到一抹錯愕。
“去大漠幹什麼,那裡現在全是沙蟻……莫非?!”
“先別想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報告宗門。”
兩人一邊議論一邊啟動傳訊宗門的秘法。
趙錦煦默不作聲地將陣法收起。
訊息傳回了太初觀,代表他們此次任務圓滿,其中一人笑容滿面地說道:“這次多虧了趙師弟,趙師弟年紀輕輕就在陣法之道上有如此造詣,未來必定大有作為!”
“沒錯,與趙師弟相比,我等只能說是年華虛度。日後於陣道上若遇桎梏,還望師弟不吝賜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恭維奉承,與曾經的態度大相徑庭。
趙錦煦笑著應和,隨即表現出幾分忐忑,道:“大漠方向氣候炎熱乾燥,水源稀缺,所以陣法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耗費了不少時間,不知道會不會太遲。”
兩人連忙安慰他道:“師弟說的哪裡話,能遠隔萬里掌握迷幽蝶蹤跡,這等本事實非常人所能及,誰還能怪你不成?”
“就是,再說了,大漠那邊如今是無鋒劍派負責,萬一有意外,那也是他們的事。哦對了,那裡現在還剩帝熔族。帝熔族能在沙蟻之災裡保全至今,不得不讓人佩服。”
“說到這個,我曾聽說帝熔族有先輩受過道尊恩惠,據說當年那人與道侶舉行結緣禮時,道尊還作為賓客出席了。”
兩人隨口談天,並無注意到提及帝熔族時,趙錦煦眼裡一閃而逝的陰翳。
……
大漠。
倒懸天穹的黑色煙海已然在望。
領頭的沙蟻停止前進,它頭上的迷幽蝶微顫觸角,發出某種隱秘訊號。
身後的龐大部隊如潮水湧上,一層又一層將頭領包裹,築牆般越壘越高。
以頭領為核心,變異沙蟻們團聚成一個巨大的“卵”。隨後,這隻卵開始往外釋放粉色霧氣。
色澤幽淡的粉霧在黃沙中瀰漫擴散,所過之處,普通沙蟻如同接到指令,紛紛轉變方向朝巨卵湧來。
它們爬上巨卵,一隻緊抱一隻,化身為某個龐然大物的精密零件。
越來越多的沙蟻聚集過來,無人發覺,滾滾黃沙裡,一隻恐怖巨物正在成型。
……
清沙江。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將曾經的鶴雨州一分為二,鶴連與常雨,從此隔江相望,以風雨廊橋相系。
江心一艘大船緩緩航行,船上有眾多修士守衛。這些修士從服飾來看分屬幾方陣營,他們與其說是在防範外敵,不如說是在警戒彼此。
艙內廳殿中,數名修士列坐其位,討論得熱火朝天。
端坐上首的女子氣定神閒,眉目間不怒自威。她極少參與話題,但她每次開口,眾人便會為之一靜。
大船駛過廊橋。橋上行人絡繹,人們在行經中央最高大的橋亭時,總會不自覺地放慢放輕步伐,怕驚擾了那倚欄遠眺的佳人。
鏡映容望著大船由遠及近,又目送它逐漸行遠。江水波光揉碎在她微彎的眼眸中,與唇邊的柔和弧度輝映。
極焰珠:“你不去見她嗎?”
“不著急,”鏡映容起身,朝鶴連州方向的橋頭走去,“她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