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準備兩份照片,一份他們自己留著用,一份留給任維東。
張鵬拿到照片直奔照相館擴大,準備交給迪廳和咖啡店工作人員——發現可疑人立即給派出所打電話。
經過這一出,林雲香沒心思拍黃瓜,坐在沙發上魂不守舍。任維東此時才意識到今天不是週末,林雲香此刻應該在學校幫忙打飯或者開小灶給她和同事做些吃的喝的。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林雲香抖了一下。
任維東意識到事情大條了,移到林雲香身邊坐下:「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林雲香搖頭。
任維東:「剛才想什麼呢?」
「我——」林雲香想張鵬臨走前說的話,幸好他們沒有單獨出去過。張鵬走後,林雲香不由自主地想起這事換成李有良會怎麼做,礙於公民應盡的義務,李有良不敢拒絕兩位民警同志,但也不會像任維東這麼盡心。
那些都是亡命之徒,萬一被他們發現任維東這麼配合,甭說倆孩子,她都有可能有危險。
倒回十年,林雲香一定跟任維東一樣配合公安,現在有了軟肋,又不敢全心依靠別人,林雲香不得不自私,凡事多為自己考慮。
面對任維東的關心,林雲香羞愧,甚至覺著配不上任維東。
「你不怕他們報復我們嗎?」
拍黃瓜是周佩蘭做的,她端著冷盤進來不巧聽到這句話,差點把盆扔出去。任維東起身接過去放到桌上,扶著他媽坐下:「雲香瞎說的,他們不敢。」
周佩蘭:「列車上那麼多人他們都敢燒殺/搶/掠,咱家這幾口人,他們不敢打家劫舍?」
任維東點頭:「首先公安同志不是吃素的,其次他們不敢露頭。」
周佩蘭又問:「以後呢?」
任維東:「除非他們不想活了。他們敢光天化日殺/人,還不遠千里躲到火車上搶/錢,早光顧銀行去了。」
周佩蘭仔細想想:「你這樣說也對。可是萬一他們——」
「沒有萬一。他們之所以能鬧那麼大是因為一起行動。如今跑的跑抓的抓,變成一盤散沙,哪還敢往這兒來。」任維東補一句,「雖然聽說沒死人,可性質這麼惡劣,他們能不能活著出獄還是兩說。」
拿著碗筷進來的任老同志驚呼:「這麼嚴重?」
任維東:「搶/劫十年起步,何況他們傷人,聽說還有強/奸。」
三人倒抽一口氣。
任維東握住林雲香的手:「所以不用擔心,等他們出來小北和依依都長大了。」
任依依甩著手上的水蹦躂進來:「我才不怕那些大壞蛋。」
任維東看向拿著毛巾的小北:「你呢?」
小北搖頭:「我是男子漢!」說完毛巾扔給任依依,「擦手!」
「你和爸爸一樣煩人。」任依依嘴上抱怨,依然認真擦乾淨。
任維東拉著林雲香出去洗手。林雲香煞白的臉色終於有一點血色:「你會不會覺著我膽小如鼠,甚至不如依依?」
「他倆無知無畏。爸媽之前不擔心是沒想到這茬。我敢打賭,他們今晚絕對睡不著。」
何止睡不著,老鼠從門口過都能吵醒周佩蘭。
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
林雲香也沒睡踏實,一夜醒來兩次,每次睜開眼的時候心都砰砰跳。開啟燈看到任維東,林雲香猶豫片刻拉住他的手,然後一覺睡到鬧鐘響。
睡前任維東喜歡摟住林雲香,林雲香嫌熱,不給他抱。任維東醒來發現林雲香在他懷裡頓時嚇愣住。
林雲香坐起來,任維東意識到他不是在做夢,想問什麼忽然想起昨天的事,任維東很想給兩位公安送一面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