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每次來與他相會,衣裳會變,唯獨這對繡鞋次次如一,連他送的綴珍珠繡花鞋,她都沒要。
這鞋定有古怪!
硃砂年遍尋不到,最後只能穿著一隻繡鞋離去。
第二日,二郎親自去看家裡像供祖宗一樣供著的那頭母豬,見母豬後左腿上竟少了一個豬蹄甲,而昨夜硃砂娘丟的青色繡鞋正是左腳!
張二郎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一股被欺騙被愚弄的羞惱轉瞬變成了滔天怒火。
母豬,竟真的是這頭母豬!
日夜與他私會,同他耳鬢相磨的人竟是一頭母豬,根本不是什麼仙子!
他還讓這頭母豬懷了身孕!
張二郎一想到這母豬肚子裡的一窩孽畜,就噁心欲吐,曾經恩愛不在,海誓山盟也全都變成了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殺意。
跟一頭母豬同床共枕成了張二郎身上的汙點,他已容不得這頭欺騙他的母豬繼續活著。
但張二郎知道家中將這頭母豬視為財神爺,若無理由絕不可能將其宰殺。
於是張二郎便找上了疼兒子的母親,聲淚俱下地訴說這頭母豬是如何化作妖女,日夜勾引他,引他墮落。
掌櫃夫人一聽這話,博然大怒。
她之所以供著這頭母豬,不過是因為公爹和相公,根本沒有多少敬畏之意,平時與親戚往來互動,還有不少人拿這頭母豬嘲笑她。她早就想要將這豬殺了。
於是掌櫃夫人便使了些手段,花錢尋來一野道士,將小兒子病重之事怪在了硃砂娘身上,道兩者相剋,必須得有一死。
小兒子這次病癒全是因祖上保佑,但若有下一次,必定喪命。
又言硃砂娘身上財氣已空,若是繼續活著,會反過來吸掌櫃一家的財運。
當家的掌櫃聽了這話,哪還敢留下這硃砂娘,當即就喊大兒子磨了屠刀。
硃砂娘被逼無奈,只得口吐人言,她神色哀傷地望著張二郎,“二郎,你我夫妻一場,你竟狠心至此?”
隨即向掌櫃說出自己腹中已有張家骨肉,還道二郎之所以病癒,全是因為她將自己的靈力輸給了他。
本以為說出這些真相,掌櫃的會放她一碼,熟料這話卻加快了自己的死亡。
一頭母豬懷了張家子嗣,這在古板的掌櫃看來簡直就是家族奇恥大辱!
他也絕不會允許這種人不人妖不妖的孽畜被硃砂娘生出來。
硃砂娘身上本就只有微薄靈力,為了救二郎,法力更是稀薄,加之又懷了身孕,需要供給孩子養分,已無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