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左手,壓住盛緒的肩膀, 往下按。
醉意中的人最是任性, 一切以自己舒服為主。
盛緒不明所以, 在那力道下屈身弓背, 一點點降低自己的高度,又因為弓著太難受, 他乾脆單膝著地, 蹲了下去,但那只按著虞文知右手的手始終沒鬆開。
這下,換成盛緒仰視虞文知了。
沒有了強勢的壓迫感, 虞文知這才滿意了,他把靴子交給盛緒, 雙腿自然垂著,腳尖只能虛虛點著地:“你來吧。”
若是清醒著,虞文知是絕不會讓別人給自己穿鞋的,畢竟這不等同於取快遞, 打掃之類的幫忙,當一坐一蹲, 一上一下,就難免摻雜了些自上而下的凝視和霸凌。
尤其,他們還是隊長與隊員的關係。
盛緒呼吸又沉了幾分。
虞文知甩了一隻拖鞋,所以現在有一隻腳是完□□|露的,沒有襪子的遮擋,吸飽了水分的面板細膩柔滑。
腳趾是被溫水滾過的紅,與腳背上黛青的血管一同填充了盛緒眼中的色彩。
盛緒太知道,這時候套上襪子,會好穿的多,或者把鞋帶扯得更松一點,等穿進去了再緊。
但因為難以啟齒的心思,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單手掐住虞文知的腳踝,垂著眸,低著嗓音解釋:“溼了,要久一點。”
‘溼’這個字不知道牽動了虞文知哪條神經,他的眼皮沒來由的彈了一下。
很快,神經又被另一種明晰的觸覺牽引,轉移到了被熱燙掌心攥住的腳踝上。
明明是從零下十多度的室外歸來,可盛緒的掌心卻如被火烘過一般燙,虞文知下意識扭了扭腳踝,像是要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