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人的賠罪之禮,還請大人笑納。”
金升也不客氣,直接取過,隨後又晃著出了去。
範好核想去帶路,被阿殷阻止了。
阿殷道:“這位大人是隨性之人,不必干擾。”她看著金升的背影,心想這位大人對百越定是注入了極多的心血吧,方才他的神情著實讓人觸動。
驀地,阿殷打了個激靈。
她盯著金升的背影,忽然間覺得有些眼熟。因為從小雕核的緣故,她的感官對一切都格外敏感和清晰。金升走路的姿態頗像當初她在綏州時遇到的一個老伯。
彼時穆陽侯教她如何對付陸嵐,解決進入核學的困境,她去西市買食材給穆陽侯蒸侯爺饅頭,恰巧遇到一個醉酒老翁被一核雕攤商訛詐,當時那老翁極其厭惡核雕!
啊……
就是金升!
當時她還覺得古怪,怎地一個老翁麵皮垂垂老矣,可卻有一雙膚色均勻沒有半點風霜的手。範好核問:“大姑娘,金大人與我們還有過交集?”
阿殷道:“嗯,是有。”
她與他說了綏州一事。
範好核頓時也想了起來,當時那位老翁得理不饒人,他們家姑娘好心好意幫他,他卻反過來大罵他家姑娘一頓。當時他心裡可生氣了。
他驚訝地道:“那明明是位老翁,可金大人如今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有五六。”
阿殷道:“他當時偽裝了容貌。”
“那為何要在街上買醉?”
阿殷不由莞爾,說道:“你真當我事事都知道啊,大抵是遇上不順心之事吧。他倒有幾分像是世外高人,有大才,隨性而為。當時出手相助,也只是不想讓糟蹋了核雕,沒想到今日有此機緣。”一頓,她又道:“如此小事,金大人能記到如今,還在今日助我一臂之力,他雖說兩清了,但於我們而言是大恩,你且記著,以後我們宅邸裡的人不論何時遇到金大人,都要大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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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卻是不知。
彼時的金升陷入困惑,對未來的前程與仕途都產生了極大的迷茫,也因為如此,才化作一老叟成日飲酒解愁。是阿殷那一日無意中的言語點醒了他。
他醍醐灌頂,才決意趕往永平參加科舉,一鼓作氣蟾宮折桂。
在極端中尋求平衡,得以平步青雲。
馭夫見自家大人出來了,連忙下車,搬下踏板,豈料金升抱著美酒,晃頭晃腦地道:“我乘風歸去,何必車輿?”說著,又踩著不倒翁的步法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
馭夫早已習慣自家大人的這種狀況,馭了車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宅邸外圍觀的核雕技者已經少了許多,但仍然有人在好奇那位傳說中極其厭惡核雕的大理寺卿會如何對待殷氏。羞辱?驅趕?還是斥責?
忽有人道:“門開了。”
眾人的目光刷刷刷地落在大門的後面。
一隻黑靴踏了出來。
目光緩緩上移,灰青色的袍子,烏黑的酒罈子,再是令核雕技者們談人色變的金升。幾乎所有人下意識地就往後縮了幾步。
金升並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核雕技者,他悠哉遊哉地往東邊走去。
此時,有人驚訝地叫了聲,當即被周圍的核雕技者狠狠地瞪了眼。有人壓低聲音道:“叫什麼,把他招來了,我們今天就別想離開了。”
那人結結巴巴地道:“他……他……他……”
“他什麼!”
又有人驚訝地叫了聲!
這回是嘴巴張大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金……金大人手裡拿了兩個核雕!雖然看不清楚,但確確實實是核雕!”眾人皆知金升厭惡核雕,府裡是連核雕二字都不能提的!更別說身邊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