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大吼:“鄭喜兒,開門!不開別怪我撞門!”
“撞啊。撞死省事。”喜兒聲音比她還高。
曹氏差點氣死。
沈二郎在被窩裡聽到這句話眉頭鬆開,也不覺著呼吸不暢,寒夜難捱。
鍾老二拽住村正:“你聽聽,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鄉間路不平,雖然明月高懸如白晝,可畢竟不是白天,村正不敢生拉硬拽:“你叫我咋辦?”
“你你,你叫我大哥出來。”
村正:“鄭喜兒擋在門口我咋叫他?要不你過去把鄭喜兒拉開。”
鍾老二張張口,心說我能把她拉開還找你。
村正再次撥開他的手:“心疼你老孃就叫她去你家將就一晚。”想起正對著鍾老三家,“或者跟你弟商量商量。你大哥沒蓋那處房子的時候,你老孃咋住的?”
“村正——”
“我明兒就把村正讓給你大哥!”村正心煩,不禁大吼一聲。
鍾老二語塞,眼睜睜看著村正縮著脖子抄著手家去。
村正當真不管,鍾子孟打定主意裝聾作啞,鄭喜兒油鹽不進,鍾老孃曹氏沒招了。罵罵咧咧大半個時辰,曹氏也累了。可她以往戰無不勝,不信這次撒潑打滾沒用,她決定歇息片刻再試試。
鍾老二送來板凳,躲在門後偷聽的鐘老三把老孃留在他家的舊棉衣拿出來送過去。曹氏頓時覺著次子和么兒孝順,老大冷心冷肺大不孝。
老太婆也不想想倆兒子真孝順會任由她天寒地凍的在外面罵罵咧咧。
鍾老孃曹氏歇過乏繼續罵,洗漱乾淨的夫妻二人吹滅廚房燭火,喊喜兒去睡覺。
曹氏一聽“睡覺”二字,頓時氣壞了,老大個挨千刀的竟然真想凍死她。曹氏扯開喉嚨大罵,想到什麼罵什麼,一盞茶左右把鍾家鄭家以及沈家祖祖輩輩問候個遍。
鍾家人被罵習慣了,在謾罵聲中躺下。喜兒受不了,到臥室看到茶壺,就把水倒夜壺裡,拎著夜壺往外去。
沈二郎以為她想玩水,見狀頓時明白她要幹什麼:“不可!”
“你還沒睡啊?”喜兒很是意外。
沈二郎指著夜壺:“放下。”
“我出去倒水。”
沈二郎:“這麼懂事?”
喜兒連連點頭,一副“我可乖了”的樣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起來追我。”說完就往外跑。
沈二郎無力地抬起手遮住臉——沒眼看。片刻,他聽到一聲慘叫,接著是一串幸災樂禍的笑聲,最後是重重的關門聲。沈二郎捏捏眉心,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喜兒滿臉笑意地放下夜壺,踢掉鞋上床。
沈二郎故意問:“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