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禪院,寂靜無聲,禪院甚爾隨便撣開緣側的灰塵,坐在自己曾經的別院中。
偌大的禪院家,他這一角附近少有人住,極其冷清,只有草木繁茂,看來自己走後幾年也沒有改變。
下人收拾出的,就是這座院落旁邊的院子。
黑雲遮月,光線暗淡,但天與咒縛帶來的敏銳五感卻能讓他清晰地看到院門口接連出現的小小身影。
一隻白玉犬追著螢火蟲竄進院子裡,隨後是揉著眼睛,顯然還沒睡醒的伏黑惠,被黑玉犬保護著走了過來。
“小白?”
小白汪了一聲,隨著伏黑惠的話而跑回去,後者也在這時候發現了坐在院落一角的伏黑甚爾。
伏黑惠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轉身想走,卻又突然想起什麼,慢慢地靠近過來。
一步、一步、又一步,瞧他那謹慎的樣子,伏黑甚爾看了只想笑。
搞什麼,自己又不會再把他賣出去。
他撣掉身邊座位的灰塵,挑眉看向自己前不久才記起來的兒子:“過來坐?”
伏黑惠愣了一下,陷入巨大的心理鬥爭。
如果蓮在這裡,肯定就會接一句“萊納,你坐啊”,但現在面對這個情況的是更加靠譜謹慎的小孩哥伏黑惠,他只是搖搖頭,自己伸手抹掉稍遠一些的位置上的灰塵,坐了上去。
然後糾結地看向自己髒髒的雙手。
伏黑甚爾見狀,哂笑一聲:“有事?”
伏黑惠仰頭看向他,那張像極了自己的臉上,滿是自己幾乎不曾有過的認真。
“蓮姐姐很好,你不要總騙她。”
“那傢伙倒是把你哄得很好嘛。”伏黑甚爾斜睨他一眼。
“蓮姐姐才沒有哄我,蓮姐姐”蓮姐姐說的話都很怪,根本就沒有哄人的話。伏黑惠本來想這麼說,但是想想總覺得這樣不太好,還是算了,“總之你不能再騙她。”
夜風微涼,伏黑惠穿著單薄的衣褲,打了個哆嗦,有點想捂住自己的胳膊,但看看自己滿是灰土的手,還是放下了。
小黑小白安靜地跳上緣側,一左一右緊挨著伏黑惠,試圖用自己的毛茸茸讓主人暖和一點。
伏黑甚爾看都沒看他,直接提著伏黑惠的後領,將他整個人都提起來放到自己的臂彎,隨後站起身。
“還輪不到小鬼教我做事。”
小黑小白見自己的主人被強行抱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下午時的情形,憤怒地低吼。
小黑小白:“汪!”
旁邊的院落就是熟睡的哥哥姐姐們,伏黑惠擔心吵醒他們,連忙扒著伏黑甚爾的手臂探出頭來:“噓——”
小黑小白:“嗷嗚。”
伏黑甚爾開始走動。
伏黑甚爾的懷抱和蓮的不一樣,後者的纖細柔軟,帶著很讓人安心的溫度和氣味;前者雖然讓伏黑惠覺得心裡有點怪怪的,
但是溫度很高,身體一下就暖和起來了。
其實也不討厭。
伏黑甚爾輕車熟路地抱著他來到一處井邊,洗乾淨了手,又把他扔回了睡覺的院落。
伏黑惠有些不穩地跳到地上,轉頭,眼神複雜地看向自己的生父。
再轉頭,搖搖腦袋低聲自語。
伏黑甚爾聽力遠超常人,聽得清清楚楚。
“還是配不上入贅蓮姐姐的”
他提入贅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小鬼記到現在?
他就知道,把小鬼放到那傢伙身邊遲早被同化!
“少操心些有的沒的,小孩子乖乖玩泥巴就是了。”丟下這麼一句,伏黑甚爾離開了。
伏黑惠向房間走了幾步,再回頭,伏黑甚爾的身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