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方劍平在那邊種了很多花,羊也夠不著,她娘就把繩子接長一點,花被吃沒了,反而怪他們種花也不看地方。
小芳當時沒跟她吵,因為路邊還有,她還有指望。現在連一朵沒了,小芳想起來,花開的時候大門斜對面的楊槐樹枝繁葉茂,也可以掰了餵羊啊。
她當時咋不掰呢?
“娘,樹葉也可以餵羊啊?”
高素蘭進來:“你能傻到多大啊。”
“那你的羊吃我的花的時候咋說地裡沒草,羊餓極了,沒啥吃的?”
高素蘭被問住,不安地眼睛亂眨,“咦,芳,嘴巴咋腫了?是不是蚊子叮的?這都幾月天了還有蚊子。你爹也真是的,我讓他燻蚊子的時候省著點用,他非說立秋就沒了。”繞過她就往屋裡去,“等著,我看風油精還有沒有,塗一下就好了。”
消腫 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方劍平嚇得扔下盆去攔丈母孃。
“嬸, 嬸,風油精不能塗嘴。”風油精抹嘴巴,他岳母怕不是希望他“守寡”。
高素蘭停下:“她爹不是說, 哪裡被蚊子叮了塗哪裡?我記得他還說頭暈頭疼也能用。”
“你給她塗上還怎麼吃飯?”
高素蘭:“吃飯的時候再洗掉。”
“那還是有味兒。要不, 要不你把小芳的衣服洗了, 我弄點井涼水,打溼毛巾給她敷一下, 這樣能好受點。”
高素蘭見他跟個柱子似的攔住自己, 無奈地說:“行吧。要是沒用就給她塗點試試。”轉身端起盆拎起水桶就去糞坑邊洗衣服。
方劍平的心“當”一下回到肚子裡。
小芳被“風油精”三個字驚呆了,訥訥道:“是親孃嗎?”
高素蘭扭頭看她。
方劍平又著急忙慌的把她扯回房間。
以後可能不能再, 再這麼長時間。
幸虧丈母孃真有點傻。
要是換成老丈人, 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做過什麼。
“嬸擔心你。”
小芳忍不住說:“擔心我還禍害你給我種的花?”
這事張支書怕方劍平有想法,特意找他聊過。
高素蘭一來覺得他們閒的,二來覺得她的羊不吃也是被別人的羊吃,三是覺得拴羊的地方種滿花還不讓羊吃,對羊不羊道,她打掃羊屎的時候還礙事。
說白了就是她不懂浪漫,還嫌浪漫的人矯情。
“這不是重點。”方劍平提醒她,“回頭你爹如果問, 就順著你孃的話說蚊子叮的。”
小芳搖頭:“爹肯定不信。現在咋辦?都怪你!”
“我去打水拿毛巾, 你哪都別去。”方劍平急急地出去, 看到陽光,不禁慶幸這會兒頂多十點鐘。
隨著他換五次毛巾, 太陽漸漸升高,小芳的嘴巴終於恢復正常顏色。
“好了?”小芳不安地問。
方劍平:“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頓了頓,“以後——咳,以後再看見張小草和楊斌那個, 你不許跟他們學。就算想學也要等晚上。”
晚上睡一夜,第二天準消腫。
小芳連連搖頭,可不敢了!
方劍平還是不放心,“也不可以跟別人說。”
小芳想說,她又不傻。可是這話快成她口頭禪了,方劍平肯定不信:“幹嘛要跟別人說?嘴巴腫了那麼丟臉的事——還有你居然都不告訴我。你的怎麼沒腫?”
方劍平忙後退,可別突然給他一下,不光咬腫還帶流血,“我的也有一點點,只是不明顯。”不待她開口,“在屋裡待會兒,我叫你再出來。無聊就看看書。”隨手拿一本塞她手裡。
小芳張了張口,一個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