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何其無辜,他‘死’的時候才是個三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他長大了回來認祖歸宗有又什麼錯?
爹孃和哥哥們就這般容不得他……
忠勤侯夫人擺手,“你別叫我!你往日糊塗娘不說你,可今日你得看清楚,耀哥兒與榮哥兒才是你的嫡親哥哥,夙重華……”忠勤侯夫人咬牙,眉眼不善,“他是回來討債的!他是來奪你爹的忠勤侯爵位的!不是來與你姐弟情深的!”
夙二小姐看著忠勤候夫人,剛要開口說話,只見忠勤侯夫人狠狠瞪了夙二小姐身邊的青衣一眼,“你家小姐身子虛,還不趕緊扶你家小姐回她自己個的院子?!”
青衣臉色微變,忙應聲,“是,夫人。”
就去與夙二小姐低聲相勸,“小姐,三爺您也見過了,咱們回吧。”
夙二小姐不忍貼身丫鬟為難,看著忠勤侯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苦笑,“娘氣什麼?這忠勤侯的爵位本就是大伯拿性命換來的,別說女兒不信華哥兒是來討這個爵位的,就算是,那也是他應得的!”
話落,她不再看忠勤侯夫人的臉色,裙襬逶迤,轉身即走。
青衣的眸子裡有駭然之色一掠而過,眼見自家小姐走了幾步,她忙福身行了禮告退,腳步極快的追上了自家小姐。
忠勤侯夫人氣的捏著帕子的手都有些哆嗦,指著夙二小姐的背影對著身邊的嬤嬤道,“你瞧瞧,你瞧瞧,我慣出個什麼東西?她以為她這些年的富貴榮華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一家人為著侯府名聲殫精竭慮,她倒好,一開口就想讓我們把這麼多年的努力拱手讓人?!氣死我了……”
嬤嬤姓莊,是忠勤侯夫人的三等陪嫁丫鬟,名喚莊容,後慢慢得了忠勤侯夫人的器重,壓過忠勤侯夫人的一眾貼身大丫鬟,一躍成了忠勤侯夫人的左膀右臂,後被忠勤侯夫人許給了府內的管事,地位更是超然一等。
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為忠勤侯夫人謀事,說的話忠勤侯夫人也能聽上一兩句。
只見莊嬤嬤笑著順著忠勤候夫人的氣,開口安慰道,“姐兒自幼是個心善的,夫人不是老早就知道嗎?再一個,三爺剛回來,姐兒與他終歸是流著夙家血的一脈子孫,心疼他也是血脈緣故;還有一個,夫人您細品品,三爺是借了誰的勢回來的?”
忠勤候夫人蹙眉瞪著莊嬤嬤,莊嬤嬤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動,且提醒的朝皇城的方向指了指,忠勤候夫人恍然大悟,“五皇子!”
莊嬤嬤點頭。
忠勤候夫人洩了氣一般,扶著莊嬤嬤的手,“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也不知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嫣兒可都已經二十了,再拖不得了……”
莊嬤嬤輕嘆一聲,“夫人不若跟侯爺和兩位爺好好商議一下,女子總是等不得的……”
“我這幾年少提了嗎?”忠勤候夫人的眸光閃爍兩下,嘆著氣道,“說東家她嫌棄人家無才,說西家她嫌棄人家無德,鬧的侯爺他們都不耐煩了,京城裡也不時有風言風語傳……這虧著我是她親孃,要是繼母,不得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莊嬤嬤但笑不語。
忠勤侯夫人嘆了半天氣,末了,揪著帕子狠狠罵了一句,“瞧他那德行,以為立了點軍功就能得寵聖恩,我看是白日做夢,想的美!”
莊嬤嬤的眸底閃過什麼,恭順的站在忠勤候夫人身邊。
忠勤候夫人憋的難受,偏有些話丈夫千叮嚀萬囑咐,除了自家人誰也不許透露,是以她就是罵人也不敢痛痛快快的罵!
楊家也罷,慕家也罷,裴家也罷,哪個不是如今炙手可熱人人競相巴結的權貴之家?那死丫頭認準了楚喬也就罷了,連丈夫和兩個兒子也說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又如何,就楚喬那無人一身輕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