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等你想起來,你兒子的膝蓋都廢了!甭找了,他一來我就先幫他處理了傷口,這會兒正躺在床上休息。讓他膝蓋上帶著碎瓷片從山上一路跑下來,也真虧你是親爹……”
夏承業愧疚的垂下了頭,“我……我當時就想著兒子年輕,爹年紀大了怕有個什麼意外……”
張大夫就搖了搖頭,淨了手,收拾了藥箱,拿了紙筆開了方子遞給夏承業,“有幾味藥我這裡沒有,你去鎮上抓來。”
夏承業噯了一聲,他不大識字也就沒看方子上開了什麼藥,小心折了塞到懷裡。
夏承業去看兒子,夏繼忠躺在臨窗的炕上,臉色蒼白,一臉擔心的看夏承業,“爹,爺爺
看夏承業,“爹,爺爺……”
“你爺爺沒事,張大夫已經施過針了,你爺爺已經好了,後面好好調養就行了……”夏承業笑著安慰兒子。
夏繼忠紅了眼圈,“都怪我,不該說那些話,要不然……要不然……”幾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夏繼忠手背上,夏承業抬手幫兒子擦掉淚,笑道,“哪能只怪你?你二爺……他有心為難人,不是難為你就是難為我和你爺爺……不哭!咱們跟二房分了宗就是一脈了,以後這個家還要靠你撐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只會掉眼淚可不行!”
夏繼忠就忍著淚點頭,攥著拳頭立誓一般,“我一定好好努力,撐起我們家!”
夏承業就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好了,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我送了你爺爺回家再來接你。”
“爹,我能走,我剛才就……”夏繼忠就要下地走,被夏承業摁住肩頭,“不許逞強,聽爹的話。”
夏繼忠就哦了一聲,果然不動了。
夏承業笑了笑,出了裡屋。
對夏家大老爺子叫了聲,“爹。”
夏家大老爺子在床上就嗚嗚的出聲,聲音雖然渾濁不清,但依稀能聽到是在叫夏承業的名字,夏承業走過去,彎腰看夏家大老爺子,“爹,你有事?”
“分……分宗。”夏家大老爺子伸手抓了兒子胳膊上的衣裳。
夏承業點頭,“爹,你放心,今兒個出了這麼一遭事,咱們是跟他們家分定了!我先送您和忠哥兒回家,我再去找村長和里正,啊?”
夏家大老爺子的喉嚨動了下,發出嗯的聲音。
夏承業抱起夏家大老爺子,朝張大夫道謝,“診金和藥錢我一會兒送來……”
張大夫也沒謙讓,笑著點了點頭,囑咐他,“老爺子的身子需要靜養,可再經不起刺激和折騰,你們要精心點伺候著,我隔三日去看上一次,到時再斟酌後面的治療……”
夏承業感激的連連點頭。
張大夫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護著夏家大老爺子小心的往家走,餘光瞥了夏家二房老宅的方向一眼,搖了搖頭,“夏家二房自帶劇毒,沾著非死即傷,分了的好!離心離德……”
又感慨似的搖了搖頭。
分家的雖然少,但也有,並不是太過稀奇的事兒,但分宗……九里亭一百年內也就夏家這麼一戶!
夏承樂磨磨蹭蹭,拖拖延延,還是被夏老爺子攆著才去找了村長和里正,村長和里正當時就驚訝一聲,“好好的怎麼要分宗?這不是敗壞你家縣丞老爺的名聲嗎?以後還不得被人指著戳脊梁骨……”
夏承樂學給夏承平聽,夏承平的臉色幾乎可以用黑若鍋底來形容。
但他到底是自詡文化人,說話間帶著幾分無奈,與村長、里正道,“一點誤會,惹的大伯動了怒,非的要分家。”
這話說的輕巧,村長和里正對視一眼,誰也沒信,卻都笑著道,“既然是夏勇非要分宗,那就一起說話吧。你們自家的事只要你們願意我們自然是不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