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來等著你的好兒子害我?”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四位孫家郎君身上,她一一掃過,眼神凶神而狠戾,手中握著的酒壺冷不丁的摔向孫家三郎。
“三弟,人在做天在看,人死魂在,死人也是會說話的。”
孫母震驚地看向三郎。
三郎說:“你胡說什麼?你明明是崔家姑娘,為何要裝我大兄?阿孃,此人滿口胡言,你莫要信他。我又怎會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孫母看看三郎,又看看崔錦。
一時間不知該信誰才好。她是相信大郎的魂靈尚在的,可大郎說三郎殺了他,三郎如此溫順,又……又怎麼會……
然而就在此時,崔錦冷笑一聲,說:“三弟是忘了,那天你與我爭吵,還揚言要殺了我。如此母親便不會再偏袒我了。”
三郎的面色唰的一下變白了。
他與大兄最後一次的爭吵在大兄的屋裡,而且這還是三個月前的事情,當時是個暴雨天,只有他與大兄兩人。崔家姑娘為什麼會知道?
孫母看向三郎。
她問:“這是真的嗎?三郎,你回我!”話音到了後面,已有厲色。面容也有幾分猙獰,顯然是已經信了崔錦的話。
三郎緩緩地垂下頭。
靈堂剎那間變得安靜。
崔錦嗤笑一聲,說:“預設了?”
三郎抬起頭,之前還是溫和的神色,而如今卻完全變了個樣子。他的眼神陰寒而憤恨,他看著她,目光用力地像是在看此生最大的仇人。
“你該死,你該死!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就因為你是嫡長子,從小爹孃便偏心於你。不管我做了多少,爹孃從來不看我一眼。而你混賬如斯,爹孃始終將你當寶。苦是我受的,便宜是你佔的。憑什麼?憑什麼!”
孫三郎眼睛充血。
崔錦垂眼,她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番話表明了什麼再顯而易見不過,即便是個外人也能明白。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人頭攢動的外面,又緩緩地垂下眼。
孫母這個時候已經撲了上去。
她掐住孫三郎的脖子。
崔錦目的已達,她晃了晃神,佯作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看著周圍,詫異地問:“這……這是哪裡?”見到阿欣,她大步走到她身邊,皺眉問:“阿欣,我怎麼會在此處?”
阿欣大聲道:“大姑娘好了,大姑娘好了,孫大郎真的走了。”
外面的人群中忽然鑽出了一人,身材頎長,劍眉星目的,不正是崔湛麼?他大步走來,扶住崔錦的手臂,說:“阿妹,阿孃找了你一整日了。你怎麼在此處?”
崔錦張張嘴,神情還是有些迷糊。
崔湛道:“罷了,歸家再說。”
他與阿欣兩人各自扶住崔錦的手臂,扶著她緩緩地離開了孫家。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漸黑,街道上清清冷冷的,帶著冬天的凜冽。
崔錦的面部被冬風颳得生疼,可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卻是欣喜的。
她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原本她只想著試一試的。很久之前,她初得神技,曾經畫過不少樊城裡諸多瑣碎之事的畫,其中有一幅便是孫家大郎與孫家三郎爭吵的畫面,說了什麼,她並不知,但孫家三郎面容猙獰,與以往溫和的他截然不同。
她進孫家的時候,孫家四位郎君,面有悲慼,但惟獨孫家三郎見到林巫師的時候,神色躲閃。
她試著一賭,真的被自己賭中了。
果真是兄弟相殘。
有林巫師與鍾巫醫還有若干外人作證,這一回孫家三郎想逃也逃不了了。真兇已有,阿爹不日便能放出來。
崔錦的一顆心噗咚噗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