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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的宅邸裡,聚集了百來號核雕技者。
一群人站在宅邸的庭院裡,密密麻麻的,七嘴八舌。他們的年紀大多都不大,最大也不沒超過三十歲,清輝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萬一清輝樓倒了,我們怎麼辦?”
“烏鴉嘴,別瞎說!清輝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倒?開業那一日來了多少大人物?”
“可是畢竟茶肆出問題了啊……”
“什麼出問題!那天你沒吃茶肆的東西?怎麼不見你得病?別瞎說,我們大姑娘肯定會有辦法的。”話是這麼說,可內心到底是底氣不足,表情沒有什麼說服力。
大家都擔心一事,那吃壞身子的人裡有被天家冊封的縣主,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他們的東家有處理這事情的能耐嗎?
眾人不是不信,而是半信半疑。
阿殷來到庭院時,將眾人的疑慮都看在眼底。她特地換了身衣裳,不復往常的打扮。她穿了硃紅色的襖裙,佩帶拇指大小的東珠,將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衣物和飾品穿出了莊重之感。
幾乎是一現身,嘈雜的庭院便漸漸安靜,落針可聞。
她清清嗓子,開門見山就道:“我知道你們的憂慮,我們清輝樓敢拿你們的賣身契,自然就有自保的本事。開業那一日,我們清輝樓客流無數,然而吃壞身子又有幾人?又有誰身子沒點問題?難不成有人來我們清輝樓之前得了病,喝了杯茶後便能將病賴到我們清輝樓身上嗎?”
“不能。”
有人回答,有人沉默。
“諸位那一日都品了我們清輝樓的茶,又有誰回去後出了問題?”
人群裡有人回應。
“沒……沒有。”
“我也沒有!”
“對對對,那一日的茶可真香啊,吃食也好吃。”
……
阿殷抬手,眾人又安靜下來。她繼續道:“想必你們都知道我並非永平人,而是來自外地。初來乍到,機緣巧合之下,我買下了這座宅邸。然而卻不知永平有位貴人早已相中,奈何這座宅邸的原主人乃好核雕之人,聞得我在綏州的名聲方願意相讓。”
她說話時語氣有起有伏,像是說書樓的說書先生,勾得眾人屏氣凝神。
只聽她一嘆,聲音裡無奈重重。
“那人是何人,想必你們有些人已有聽聞,我第一回舉辦核雕宴,還惹來是非。幸好上天有眼,陛下公正,西京兆尹秉公辦事,方換得我宅邸的安寧。沒想到今日又再惹是非,貴人沒有報官,想來是顧忌著自己的名聲,但這口氣我們清輝樓不會硬生生地吞下!”
她緩緩地掃向眾人。
“諸位皆是堂堂兒郎,面前等著諸位的是錦繡之路,我們清輝樓絕不會讓諸位受到委屈!讓那等貴人將我們踩在腳底!我們雖非永平人,但一樣能在金貴之地闖出一條光明坦蕩之路!而我們清輝樓必與你們並肩同行!”
她聲音朗朗,擲地有聲,餘音敲響了每個人的心頭。
在場的核雕技者大多都是由其他州而來,為的便是成為手藝精湛的核雕技者,掙得銀錢,謀得永平的一席之地他們年輕,他們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阿殷此番話無疑在他們心湖投下一顆巨石,激起千重熱浪!
“不能任由人欺凌!”
“不能讓我們東家受委屈!”
“我們要保護清輝樓!”
此時此刻,在場之人心頭先前的擔心煙消雲散,對眼前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有著莫名的信任,彷彿看著她,便能見到錦繡前程。
有人問:“我們該如何做?請東家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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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核雕技者散去後,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