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扇一手捏蘭花指,動作柔媚入骨比起女人猶勝三分,那咿呀咿呀的唱腔分外動人,惹得阮棠不自覺的跟著哼起來。
方卻一雙鳳眼目光流轉,不動聲色的落在阮棠的身上,待唱完後便自然而然的將話題轉到她身上,他笑著道:「我一聽就知道,顧小姐是位行家。」
「行家算不上,」阮棠擺擺手,說:「也就是學過一些。」
方卻的雙眼亮晶晶,將摺扇遞到她身邊,笑吟吟的提議:「不如來一段?」
阮棠接過扇子,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手,立刻感覺到若有若無的勾人癢意,那小戲子卻故作無辜的朝她眨眨眼,撩的曖昧又悄然無聲。
班主沒發現異樣,倒是對後媽格外抗拒的舒家姐妹,迅速且敏銳的捕捉到了異樣的異常,舒妧從阮棠手裡接過扇子,隔開方卻與她的距離,皮笑肉不笑的道:「方先生想開,不如我來唱一段吧。」
舒妧防他,簡直像是在防賊。
方卻遺憾的後退兩步,笑道:「那我可以好好的領教一下舒派的《貴妃醉酒》。」
「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舒妧淡淡的答。
不知怎麼的,班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陣慾望瀰漫的氣味。
與方卻不同,舒妧的《貴妃醉酒》顯然是另一種風格,不過卻是各有各的風采,無法評判高低分出勝負,在這之後整個交流過程,舒妧都是嚴防死守,愣是沒有給方卻半點接近阮棠的機會。
那禍水看著爭風吃醋的這倆人,簡直哭笑不得。
臨走的時候,還是讓方卻抓住了機會,他與阮棠說道:「之前沒有完全領略您的風采是我的遺憾,晚上有一場舞會,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興趣?」
他說這話時,一雙魅惑的鳳眸緊緊的盯著阮棠看,帶著天生的多情和勾人的意味。
阮棠一笑,對他倒也頗感興趣,順勢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方卻親自將她們送出來。
阮棠與舒妧上了麵包車,前者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被窺視的陰森,仰起頭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覺任何異樣,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她在淮州可沒有熟人,那如果被盯上就必然是覬覦美色的淮州當地勢力,如果是這樣還要早做打算避免出事才是。
回去以後,舒妧累了獨自去休息,阮棠則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了路上買下的一套禮服。
這淮州的洋裝禮服風格與臨寧不同。
那邊到底算是帝都,絕大部分女子都喜愛旗袍,少數的洋裝走的也是含蓄風;但是淮州不一樣,這裡屬於灰色地點,各國貿易都會流進來,在西方化這一點上遠超其他地方。
就像這套禮服,就是西方目前的潮流風格——克里諾林裙。
阮棠的腰肢纖細而柔韌,完全不需要反人類的束腰,金銀相間的大裙子穿在身上勾勒出呼之欲出的胸脯,纖細的腰肢,下身繁複的裙擺是一層又一層的襯裙,窄而細的上身和蓬鬆的裙擺對比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阮棠在客房內隨意的走了兩步,身後長長的裙擺隨之擺動,彷彿是從十八世紀走出來的宮廷少女。
就在這時,客房的門傳來一陣被開鎖的聲音,阮棠立刻心生警惕,轉身朝門口看去。
緊接著,那上鎖的房門竟被撬開,大門被推開,一道混合著血腥氣息的身影闖了進來,男人穿著一身西裝,肩膀處卻有一個深深的子彈洞,上面在涓涓流血,染得整個前胸一片血跡。
但即使這樣,他仍舊從容的關門上鎖,不見任何狼狽。
阮棠眯了眯眼,喚道:「原欽然。」
原欽然抄起一邊的布條隨意的堵了堵肩上了傷口,面容蒼白卻不見痛苦,相反的盛滿了譏誚,他靠著牆,不緊不慢的道:「行啊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