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傅鳩不知所蹤。他慌張的從床上下來,推門去找傅鳩。
傅鳩並沒有走遠,院子裡南宮鏡在練劍,傅鳩拿著半截樹枝,對著南宮鏡的身法指指點點。
沈無春站在門口,恍惚的看著傅鳩。傅鳩若有所覺,向沈無春看過來。
他看到沈無春,微微愣了愣,而後目光驟然溫柔了下來,像三月初的陽光與微風,能叫人融化掉。
傅鳩丟下樹枝,快步走向沈無春,「你醒了,不多睡兒嗎?」 傅鳩站在沈無春面前,笑著撫了撫他的額頭。
沈無春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手指碰了碰傅鳩拂過的地方。
「傅鳩,你好了?」 沈無春看著傅鳩的眼睛。
傅鳩眼中多了些無奈的笑意,「是,我好了。」
他將沈無春攬進懷裡,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沈無春,對不起。」
對不起,不該不信你,不該欺負你,不該叫你難過叫你受委屈。
沈無春看著傅鳩,身體放鬆下來,眼裡卻盈滿了委屈。他一個天下第一,刀槍不入的一身骨,水火不侵的一顆心,獨獨因為傅鳩而委屈。他看著傅鳩,一語未發,已讓傅鳩心疼不已。
院中的南宮鏡憤憤的揮著劍,很是不齒這兩個人只顧自己吵架和好而不管他人死活的態度。
傅鳩徹底好了,絳珠不僅幫他解了曼陀羅的毒,還幫他修復了內傷,穩定了原本紊亂的內息。反倒是沈無春,近日為傅鳩的事耗費了太多的心神,與六先生一戰後的內傷也未痊癒,看去要比傅鳩虛弱些。
好在傅鳩好了以後,不在整天想著與沈無春鬧不痛快,倒是騰出手好好的理了理如今的形式。若論計謀,十個沈無春也比不上傅鳩,於是後頭這一路,不僅沒有了追兵追殺,而且不必露宿山野,幾個人舒舒服服的回到了浮玉山。
身在幾人身邊的南宮鏡感動的熱淚盈眶,說早知道跟著傅鳩這麼舒坦,當初肯定不跟著沈無春走。
再回到浮玉山,已是初秋,山下草木還鬱鬱蔥蔥,不見絲毫凋零之色,山上確實終年不化的積雪,浮雲縈繞在山巔。
傅鳩駕著車走到小道上,南宮鏡與啞姑坐在車廂裡頭,沈無春坐在傅鳩身側,斜倚著傅鳩。馬車的顛簸越發讓人昏昏欲睡,傅鳩卻身形很穩,坐直了身子讓沈無春靠著。
馬車走到浮玉山山腳下挺住,沈無春也在這個時候醒來。望著白雪皚皚的山巔,沈無春心情難得的舒暢。
南宮鏡與啞姑也從車廂裡出來,南宮鏡從沒到過浮玉山,從山腳下往上看,浮玉山充滿了神秘而靜謐的氣息。
幾個人沿著長長的石階走上浮玉山,當看見一株株的梅樹時,便是浮玉山的入口了。梅陣有動過的痕跡,但不是大肆毀壞過,沈無春想,應當是沈長策和蘇弄晴回來過。
山上空無一人,啞姑回到此處,亦有回家之感,叫上南宮鏡,忙裡忙外的收拾灑掃。
沈無春一回山就去了師父子桑承的墓前,墓前的老梅樹姿態迥異,沒有花朵的時候,只有漆黑的枝幹。
沈無春蹲下身,將子桑承的墓碑仔仔細細的擦乾淨。
「師父,我將傅鳩帶回來了。」 沈無春放下劍,席地坐在墓碑旁,「這一路上經歷了許多事情,師父,也遇見了很多人,有以前的朋友,也有很多新認識的有意思的人。」
沈無春沉默了好一會兒,「師父,我大概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師伯了。」 他撐著臉,看著子桑承的墓碑,「其實你還是愛他的,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見他一面都不敢。」
沈無春思緒信馬由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傅鳩也是這樣,他好的時候特別好,壞的時候氣得我想哭,但我只要看他一眼我就不生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