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腦海中,察必的嘴臉,史天澤近幾個月來,把他分配到驛站的情景。這都是陰謀!
“太虛公!”他眼前模糊的景物變得清晰,兩個驛站的小斯站在門口躬身垂手。
“嗯!”他茫然地應答,然後帶著薩勒海,薩巴特,歐陽僕,韋奴走進驛站。
兩個小斯回頭看他,待他們進入驛站後,他們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空無一人,蕭瑟的寒風裹挾著枯葉肆意在街道上游蕩,它們飄進窗戶照射出來的光影中,像是遊蕩的鬼魂飄忽忽的落下,隨後翻滾著飄進黑暗裡,就在黑暗裡,那枯葉模糊的影像,像是忽而起伏,忽而沉落的模糊影子,路邊傳來樹木嘩啦啦響聲,從平房飄出食物餿臭的氣味瀰漫在空氣裡。
一個小斯走進光影裡,他瑟縮的矮小形象顯得格外顯眼,他穿著補著補丁的破長袍,鞋上佈滿了灰塵,一張慘白的臉微微的仰著,眼簾低垂,顯得他那一雙小眼睛,像是沒睜開一樣;另一個身材瘦高的青年小斯,頭顱始終昂著,眼睛時不時地盯著夜幕上那一輪明月,明月隱沒在烏雲之中,他的眼神顯得暗淡,明月從烏雲中移出來,他眼中綻放著邪惡的光芒,他的神態和他的衣著打扮形成極大的反差,他頭上的髮髻插著一根破簪子,頭髮上佈滿灰塵,一身長袍破破爛爛,腳下的布鞋沾滿灰塵。
“樂哥,”身材矮小的小斯說,“我可不想像太虛公那樣!”
“你是說那個叫做賈一平的小子?”這個叫樂哥的年輕人扭頭盯著他說。
“不是他是誰?”身材矮小的小斯又說。
“怎麼你不喜歡他?”
“他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了濟南人。出賣了紅襖軍!”
“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欽佩的人!”
身材矮小的青年人驚詫地盯著他,然後看了一眼前方。前方路兩邊房子裡照射出來的燈影,照射在街道上,黑暗的街道像是撕開一條條虛幻的口子,他們噠噠的腳步聲在街道上回響著,有時從平房煙筒裡飄出腐臭的氣味,令他感覺噁心,他恍惚間看見前方的燈影飄過來,像是兩團霧氣,託舉著他們飄到空中,他感覺身體像是抽空了一樣,沒有了一絲力道。
“為什麼這麼認為?”他說,看見前方飄過來的燈影快速退了回去,他感覺到腳落到地面上,聽到噠噠的腳步聲。
“我記得曹操曾經說過寧願我服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樂哥說。
他搖了搖頭,“濟南城的百姓,紅襖軍都太慘了!”他說著,眼前一亮,前方兩個閃耀幽幽光芒的燈籠在寒冬中搖晃,他的眼中綻放異樣的神采。
“那怨誰,只能怨李璮不識時務!”樂哥說。輕蔑地撇了撇嘴,眼神變得不屑。
“我的嬸子,我嫂子都遭受了蒙古人的強姦,她們上吊死了!”他繼續說,聲音變得哽咽了。
“幸好我只是孤兒。”樂哥說。
他們走到懸掛著兩個紅燈籠的房門前,房門的牌匾上寫著一行鎏金大字,客再來賭坊。他們走進賭坊。裡面牌九桌前圍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吆喝著,叫喚著,瞪著牌官手中的牌九,辛辣的酒氣瀰漫在空氣裡,有幾個叫花子穿梭在各個牌九桌前下注,一個赤裸著身子,躺在逍遙椅上的壯漢,拿著一壺酒,一邊飲酒,一邊捋順著鬍鬚,有時他會掃視牌九桌前的賭客,凡是看見輸光了家底的人,他眼中總會透露出難以察覺的狡黠,當賭客看他時,他又刻意迴避對方的眼神,低垂著眼簾,像是沒睡醒一樣。
身材矮小的青年小斯注視著他,樂哥說:“別瞅他!”他拉住身材矮青年小斯的衣袖,身材矮小小斯看向他,他繼續說:“你知道躺在逍遙椅上的大漢是誰嗎?”
“樂哥,我不知!”身材矮小小斯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