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定告訴你的父親,萬萬不可草率行事!”
“外祖父,”這個叫李彥簡的青年說,“孩兒記得了!”
王文統繼續說:“在太虛公面前,萬萬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他抬起頭,殷切地盯著李彥簡。
李彥簡說:“孩兒懂得分寸,一定不會暴露我的身份的!”
王文統抬起頭,仰天長嘆一聲,“你父世襲公侯尚不知足,一心志在天下,但才情薄淺,我恐他事難成,反而連累我們整個家族,不得一天安生!此次你去山東,我只希望你規勸你的父親,凡事需料敵人先機,事事洞察秋毫,萬不可像是以前一樣魯莽行事!”
“孩兒記下了。”李彥簡說。
“你去吧!”王文統說。
李彥簡抱拳拱手告退。他回到自己的帳篷,把錦衣華服脫下,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肖像,此時他穿著一身破爛的蒙古長袍,頭髮蓬亂,儼然就是一個奴隸打扮,他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滿意,他嘴角撇出得意的壞笑,他合衣躺在鏡子前,睡了一會兒,就溜出帳篷。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鋪灑在營地上,他昂頭闊步地走著,當他看見前有蒙古士兵向他走來,他拿起篝火堆邊上的燒火棍子,他拄著棍子,像是被主人鞭撻過的奴隸一樣,一瘸一拐地走著,蒙古士兵走過他身邊,嗅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臭味,看見他破爛的衣衫急忙避開他,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段,然後快速回頭看,發現蒙古士兵並沒有關注他,他急忙扔了燒火棍子,像是一頭雄獅一樣跑出營地。
他看見王文統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中站在營地門前,他急忙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邊,有意看了王文統一眼,王文統看見他,眼睛睜大了,然後又眯起眼睛。
“你這該死的奴隸,怎麼起得這麼晚?”他喝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他急忙彎下腰身,低垂下頭顱,“昨夜勞累,所以就起來晚了!”
“趕緊跟上你的主人。”王文統說。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隊伍最後,他看向前面。兩頂華麗的馬車停在河畔,車伕握緊韁繩,馬車後面跟著兩排捧著金盆,金碗,金盤子的婢女,家奴。穿著金閃閃盔甲的歐陽僕,韋奴騎在高頭大馬上,他們一人手裡拿著一個酒壺,一邊喝酒,一邊吆喝:“趕路啦!”
車伕吆喝著,抽打馬兒,馬兒的嘶鳴聲,踩踏聲混合在一起,向四方傳開,馬兒淌著水過河。馬車轎簾緩緩拉開,吳劍男探出頭,與王文統揮手道別。
王文統也揮手,僵硬的擠出笑容,他看見吳劍男縮回馬車裡,他看向李彥簡,李彥簡正回頭看他,他的眼神裡充斥著不捨,眷戀,隨即他的眼神暗淡下來,揮手抹眼中的眼淚,口中卻說:“今日風沙大,迷了老朽的眼睛,我們回吧!”他轉身回走,眾人侍衛簇擁著他。
“駕駕……”車伕的吆喝聲不斷傳來。
李彥簡跟著隊伍奔跑。
跑了一上午,隊伍在距離開元城數十公里的草原上紮營休息,婢女,奴隸們圍坐在篝火邊上,守著鐵鍋中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食物。食物熟透後,婢女把食物分發給主人們,鐵鍋中剩下的食物就已經不多了。
一個老婢女端著碗分發給他食物,他說:“姐妹兄弟們白天都比我辛苦,食物所剩不多,我就不吃了!”
婢女,奴隸們感激地看著他,他默默走到一邊,婢女,奴隸們分發食物,他躲在一個馬車車輪下,偷偷掏出懷中的牛肉乾,大快朵頤。晚上露營時,他依然如此,就是隊伍行進城市中,他也很少吃營地的食物,他時常溜出去下館子。然而每逢有人問他,為何不吃飯菜?他總是說想把食物留給比他強的人。營地的婢女和奴隸們都對他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