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乾淨了拋在真空器皿裡,呼吸和喉嚨裡的嗚咽只有自己能聽到,甚至還有迴音。他的骨頭好像也輕起來,軟綿綿
脆弱,無力支撐他像以往一樣笑鬧跑跳。
他只能盡力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在幾個房間裡來回轉悠和整理,搶著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216今天有點咳嗽,臉色蒼白,茶色的眼睛因為消瘦顯得很大,幽深得像是琥珀色的酒液。他一邊咳嗽,一邊整理書房。
他正收拾垃圾桶,裡面塞著一團撕碎的藥盒。
先生生病了嗎?
他有些擔心,把藥盒拿出來,手指沾了菸灰,又仔細撣乾淨。藥盒的使用說明裡赫然一列:用於alpha長期避孕。
書房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細細長長的一道光落在216顫抖的肩膀上,像是慢慢斷裂的蛛絲。
賀雲山今天回家之後,發現216不在客廳。
他被軍部一堆破事弄得焦頭爛額,徑直去了書房,連晚飯也沒吃。
到了晚上十一點,他衝完澡出來,進了216的房間。
房間裡很暗,沒有開燈,只是就著月光可以看到,狹小的單人床上縮著一團,溫溫軟軟地呼吸著。
賀雲山沒開燈,坐到床邊,手摸到216的脊背,“睡了嗎?”
“嗯。”216下意識地答。
賀雲山心裡發笑,覺得實在傻得可愛,淤積的煩悶似乎被細雨淋刷乾淨,聲線也有些過分的柔和:“不舒服嗎?”
過了好一會兒,賀雲山聽到216低啞虛弱的聲音:“先生,我會懷孕嗎?會被送回去嗎?”
賀雲山這個月已經不知多少次聽到這個問題,心裡有些煩,但是手心下薄薄的脊背孱弱地起伏著,一捏就碎了,可憐得要命。
他下意識地哄他:“會的。沅沅會一直陪著我對嗎?”
216眼神空洞,訥訥地嗯了一聲。
他騙我。
我也要騙他。
賀雲山笑了一聲,低頭去親216,216卻偷偷別開臉,先生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頭髮上,涼絲絲的,好像沒有溫度。
216緊緊閉著眼睛,眼淚卻從左眼眼尾直接滑落到枕頭裡。
“沅沅晚安。”
賀雲山的聲線低而溫柔,有他喜歡的清晰有力的吐字,有他喜歡的特殊篤定的停頓。
我被騙了嗎?
被從小生活的教養所騙完,又被第一個喜歡的人騙了嗎?
我有什麼不一樣呢?從一個被教導服侍所有尊貴alpha的社會娼妓到以愛為誘心甘情願獻上身體的私人玩具。
從一個牢籠到了另一個牢籠而已。
“先生。”216的喉嚨嘶啞,似乎是因為感冒不適,“我能親你一下嗎?”
賀雲山俯下身,唇邊帶笑,冷峭的臉有溫和的漣漪,無限的冷漠中有了一點暖,這一點暖曾經珍稀到216甘願把自己燒乾淨,把
一顆心剖出來。
他的心依然跳著,為賀雲山跳著。只是很疼而已。
他微微抬起脖頸,在先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很輕很輕的一下,一觸即分,蜻蜓點水也不過如此。
可是216知道,他把什麼甜蜜而沉重的宿命一般的東西交付出去了。
“先生,我感冒了,要是不感冒,我就親你嘴唇了。”
216的聲音很低。
賀雲山摸摸他的頭,心裡因為這隻漂亮乖巧的小兔子感到一絲安慰,“那等你好起來。”
216喉嚨裡滾出一聲似有似無的應答聲。
他知道,他好不起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216等待著2月18號的到來,冷靜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