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點開影片,影片開始播放。
影片一共有三段,都是見到青年的畫面,一是一開始嚷著讓他們消失,二就是抱著畫,三就是擠進人群看到他的屍體。
這個三個畫面都沒有什麼驚奇的地方,幾人反覆地看了幾次,什麼都沒發現,一直到周霧突然說:“那個人,是不是沒有影子?”
所有人為之一震,何海立刻按了暫停,停在第一次青年抱著畫軸讓他們滾的時候。
周霧指了指一個背影:“你看他。”
那個背影暴露在陰天下,四周毫無遮擋,身旁的人都有淡淡的影子,而他腳下並沒有。
何海往前拖動播放條,那人在鏡頭裡有不少時間,但是隻有他全身都在鏡頭裡時,才能看到影子,幾次全身的鏡頭都沒有影子。
“出正臉了,”何海說。
緊跟著,畫面裡那個背影的正臉出現了,挺端正的臉,他氣鼓鼓地喊:“我就不告訴你!我說出來,你都不認識!”
周霧倏然喉嚨幹了,鏡頭裡的人正是十幾分鍾前還和自己說話的宋殊。
和宋殊聊過天的吳堯更是嚇慘了,他說:“會不會是剛好那時候什麼東西遮住了,所以沒影子……”
何海又反覆把這幾個畫面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反而找到了好幾個沒有影子的人,其中甚至有幾個和他們接觸過的人。
吳堯看著與自己勾肩搭背的一個村民腳底下空空如也,顫顫巍巍說:“我不看了……”
丁誠推了推眼鏡,虎宇也不說話,何海關掉了影片。
節目組成員間瀰漫著沉默,誰也沒先開口,中午吃飯時,何海才說:“我在這個節目組當了幾年導演,見過的、聽過的不少,這種事也不是沒遇到過。”
吳堯震驚:“您……見過?”
何海說:“多多少少還是聽過看過,對待這種事兒,放輕鬆就好。”
周霧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放輕鬆?”
何海解釋:“只要沒害你,就不是大事兒。”
這話說得和王姐的差不多,勿聽勿看,不要搭理,彷彿這個準則已經成為定理。
周霧沉思了一下,問道:“那如果……害了呢?”
所有人朝他看了過來,周霧想到了吳堯那次差點落水的事兒,連忙擺手:“我就是隨便問問。”
“要看怎樣害,要你的命,還是要別的,或者只是和你開玩笑。”何海繼續說:“如果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建議還是不用太在意,很快就習慣了。”
吳堯和周霧不知道何海這個“很快就習慣了”,要多久,會怎樣習慣,但周霧想,如果何海遇到自己這些事,還能保持“習慣”嗎?
聽完這話的吳堯,整個人懵住,開始懷疑人生,嘴裡唸叨著“原來真的有啊”這類的話,周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吃完中飯,節目組和成員都呆在房間裡沒有出去,一直等到了傍晚,外頭有了動靜。
先是進來了幾個年輕的婦女,她們掃視一圈,看到了周霧,問:“這位就是咱們的伴郎吧?”
這個村子女人很少,除了新娘之外,周霧只見到幾個。
“是我,”周霧說。
緊接著,這幾位婦女就拿出了傢伙什,說:“上妝。”
當伴郎還要上妝,這是周霧沒想到的,他們組裡也是有人會化妝,可被拒絕,說她們畫得不一樣。
周霧被按到了化妝鏡前,一頓糊弄,等再睜開眼時,嚇到了自己。
他被抹得很白,嘴唇很紅,用了暗紅色的眼影,眼窩變得很深邃,而額間被貼上了一朵與禮服上相似的花。
站在後頭的女人抱出一個小箱子,開啟後,一陣金光。